54號監獄改了名字——55號監獄。

整座洛川C級監獄中,從此多了一個“窮兇極惡”的人。

季雲帆聽著周圍的人一個個自我介紹著,那一張張看上去兇惡的臉,在此刻也真的像方廉說的那樣,都是好人!

這群人的名字大多都比較草率,如方廉這般都可以算是有些文化了。

多數人叫狗蛋、大牛什麼的。

要是換做平時,他沒準會一本正經地吐槽這些名字。

可當季雲帆知道他們的故事之後,吐槽的心思便沒有了。

這群人的老闆也在55號監獄之中,名叫孟常秋。

孟常秋今年45歲,長相不算突出,身高一米七五上下,一身的腱子肉,十根手指關節上是厚厚的老繭。

就他這扮相,說是那個武館的高手,季雲帆絲毫不懷疑。

但他竟然是這夥人的老闆!

稍一接觸,季雲帆知道是他自己有些以貌取人了。

這個看上去有些粗獷的漢子,內心無比細膩。

有些方廉沒有問到的比較隱晦的問題,孟常秋也旁敲側擊地問著。

季雲帆自然不會全盤托出,真真假假摻雜著講了些。

孟常秋神色如常,直到季雲帆說完,他的神色也沒有一絲變化。

“現在你也算是我們其中的一員了!”孟常秋道,“有些話我也可以對你說了。”

季雲帆好奇道:“我也比較好奇,你們這麼好的關係,應該不是在這座監獄裡邊形成的才是。”

孟常秋看了季雲帆一眼,當下也感受到了季雲帆的智慧,他沉默片刻:

“你猜的沒錯,我們的組織被外人稱之為‘原生人俱樂部’。”

他自嘲般笑了笑,隨後說道:“這個名字雖然比較難聽,但也比較符合我們的實際情況。

聯邦政府法令要求每位聯邦居民都必須安裝腦機介面和義眼。”他指了指自己的右眼。

季雲帆這才注意到對方的右眼中沒有半點生氣,那赫然是一隻假眼。

“怎麼回事?”其實不用這樣問,季雲帆也能猜到一些。

“16歲,被聯邦強制拖去進行了義眼植入,31歲時自己剜掉的!”

季雲帆神色不變,也沒打斷他,只等他繼續講述。

“我們這群人,最開始的時候不過是些吃不飽飯的人聚在一起。

後來因為我們團結,因為我們敢打敢拼,我們漸漸地想要做點什麼,不管是為這個社會也好,還是為這個社會也好。

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總有一天,我們一定會徹底改變這個世界,讓公司那群人不再騎在我們的頭上!”

他繼續講述,其餘的人自覺為他們空出了一個小小的空地。

季雲帆聽了孟常秋聊了半個多小時,起先是他們這個組織的“企業文化”介紹,而後是他們的“組織架構”介紹,最後是“組織願景”。

這一套東西也許孟常秋沒有意識到,但聽在季雲帆耳中,卻是另一番味道。

他的神色在對方講述的這段時間裡,也一直保持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