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沒想什麼。”高公公應道,“世事變化,大姑娘儘可放心,奴才只是一張嘴,不關自己的事不會多言。”

“多謝公公。”

高公公隨意擺擺手,轉口提醒道:“大姑娘此番入宮當謹言慎行,皇上今日十分憤怒。”

楊巧月點點頭,感謝他的良言,也算與她為善。

皇宮勤務殿,宣德帝消瘦的身子,精神卻十分亢奮,臉色陰沉望著大殿外。

花鷲站在一旁,暗自竊喜,今日即便不能將楊巧月怎麼樣也能解決米囊花果實沒了的燃眉之急。

宣德帝見人還沒來,皺起眉頭。

不一會兒,高公公和楊巧月入殿,“參見皇上,楊家長女帶到。”

“民女叩見皇上,吾皇聖安。”楊巧月行跪拜禮。

宣德帝並未讓平身,就這麼訓話:“楊家女,朕待你楊家如何!”

“父親在列朝堂,幾位兄長皆受皇恩,陛下待楊家恩寵備至。”楊巧月違心說道。

心中暗諷,父親本就是進士出身,要不是被貶,本就是太子師,一路升官也是因為治理地方過人,糧財雙收。幾位兄長就更提不上皇恩了,二哥三哥邊境苦寒五年,屢立戰功守護邊城有功才是千戶,四哥入水師同樣與皇帝老兒無關,只有五哥的武狀元算是真正受皇恩,但因為衣衣的關係也去了木山關,前段時間還救了皇上,解了謀逆之危。

宣德帝卻從未這麼想過,他聽楊巧月這麼說還覺得這用詞輕了,冷哼一聲:“既然如此,朕倒想聽聽你們如何報皇恩的,朕近來聖體欠安,多虧了花才人的靈方,如今缺少一味藥,是你從中作梗,究竟有何圖謀!”

楊巧月面色平淡,並未在意宣德帝的憤怒,他此刻就像一隻牙齒掉光的老虎,只剩下張牙舞抓。

“陛下覺得區區小女有何圖謀?”楊巧月語氣同樣不爽。

“真當朕不臨朝,聖體欠安就不知老二的心思嗎!他和楊家沆瀣一氣,不就是想走出最後一步的陰謀,你只是聽命行事罷了!朕所言可有錯!”宣德帝說得信誓旦旦。

楊巧月愣了一瞬,皇帝老兒怎麼想她無所謂,可她從來沒想過他是這麼想楚葉晨的。

內心冷笑,替那個為他奔命的男人感到不值。

要不是因為楚葉晨楚玄顏他們的關係,她才不會管皇帝老兒的死活,吃死他算了。

宣德帝見楊巧月沒有說話,“被朕言中,無話可說了?”

花鷲在一旁看著情勢往喜人的方向發展,沒想到宣德帝心中是這麼想楚葉晨的。

“若他至始至終想走出這一步,京師府危機之時他大可讓謀逆之師衝上秦山,待皇上意外之後,他再鎮壓謀逆,以勤王之師擊潰三皇子的人馬,那時一切不是順理成章?何須如今多此一舉!”

楊巧月跪在大殿,聲音擲地有聲,宣德帝愣住,他並未想過這一層。

“南邊境之危,他領兵守成,軍姿沉江,差點身死。關山衛親率騎兵,斷達旦軍二十萬糧草,解了危機。前不久,遼東危機,也是這個皇上認為詭計多端的兒子奪回糧草,查處通敵的內賊,解了邊關禍亂。如今倒是成了他想走出這一步,不知此刻還在為父為朝廷奔命的他作何感想。”

宣德帝的聲音弱了許多:“朕從未指責過晨兒,只是在說你的問題!休要扯上晨兒,撇開話題。”

楊巧月覺得宣德帝怕是“老年痴呆”了,明明就是他先說的是這一切是楚葉晨往前一步的陰謀,現在又說未指責不要扯上他。

花鷲見楊巧月辭色鋒利,宣德帝的態度竟然有所和緩,立即打岔:“楊大姑娘還是好好說說米囊花的事,到底有什麼預謀,宮裡是不是還有你的眼線,連太醫院也都一點沒剩,京師,周遭都沒了。明顯是有預謀,有組織的針對聖上而來,其心可誅!”

“其心可誅這幾個字從才人口中說出來小女怎麼覺得那麼諷刺呢?”楊巧月嗤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