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巧月隨後繼續說道:“她是我在丹州時的閨中好友,前段時間才知她淪落到琴音坊,想向皇上討個口諭,還她普通百姓之身。”

琴音坊?高座上的宣德帝臉色已經有些陰沉,剛才的和善笑容瞬間消散。

“好友哪家人!”

“賀家長女賀衣衣。”

“放肆!竟敢為罪臣而來!”

殿內迴盪著九五至尊之怒,楊巧月面色平淡並沒有被嚇到。

“皇上息怒,臣女並非為罪臣而來,而是為好友而來,請皇上救她們一命。臣女無法看著好友受風流之徒凌辱,危在旦夕,而坐視不管,這是不仁不義。”

楊巧月的話擲地有聲在勤務殿響起。

宣德帝眉頭緊皺:“朕只是讓賀家女眷禁在琴音坊,何來的凌辱,何來危在旦夕!”

“聖上恩寬,可就在臣女來面見陛下前,她被老鴇賣給某張姓公子,怕是此刻已經受辱。那樣世人會不會認為是皇上授意,天恩浩蕩,卻容不下孤女寡母。她們怎麼說也是朝廷前重臣的家眷,受侮辱的絕對不僅僅是她們,而是朝廷的臉面。聖上可以賜她們死罪,讓她們死得體面,卻絕不能以這種受侮辱的方式死去,有損的是朝廷顏面,朝臣也會心有芥蒂。”

她話說得很絕,不怕觸怒皇上,這是唯一能救賀家女眷出來的機會。

宣德帝的臉色難看到極點,竟然一時找不到反駁她的話。

因為進來已經有朝臣議論,對賀家女眷的懲罰過重,賀布政使的問題也是死無對證,到死之前都沒承認過與漢中王合謀謀逆之事。

安老王爺同樣被楊巧月的還嚇了一跳,她真的不怕死,要是皇上一怒要殺她可沒人救得了。

殿內十分安靜,幾人都沒有開口。

良久,宣德帝緩緩說道:“王叔,此事你怎麼看?”

安老王爺斟酌著用詞:“回皇上,臣覺得,這丫頭雖然口無遮攔冒犯聖上,但所言不無道理。陛下對賀家女眷的懲罰是圈禁,而非其他。若發生這丫頭說的事情,會引起一些流言,但也沒那麼嚴重。”

老王爺非常瞭解宣德帝,問這話的時候已經把楊巧月的話聽進去了。

宣德帝冷冷盯著楊巧月:“朕可以還她們自由,但你之前在朕這的功勞可就全沒了,可願意?”

“願意!”楊巧月幾乎沒有遲疑,功勞這種事她並不在意。

宣德帝的臉色終於緩和下來:“高福,隨她去,帶朕口諭,賀家女眷即日起解除圈禁,恢復平民之身,原府邸,財產皆收歸國庫。”

“諾。”高富躬身應道。

“都退下吧。”宣德帝神情疲累,聲音有氣無力。

楊巧月見皇上這狀態,好像不太妙呀,如今楚朝太子未立,要是突然掛了要出大亂子。

想著已經出了宮門,吐了口氣,這宮牆之內的氣氛真是壓抑。

出門宮,安老王爺沒隨他們一起去,不想插手太深這些事。

楊巧月自然理解,謝過他之後便分開走。

管秋正在一臉焦急在宮外等候,看到楊巧月終於出來,迎上前:“大姑娘,你終於出來了。”

“嗯,走吧,去琴音街。”楊巧月沒有多說,立即趕去琴音坊,心中不知道有沒有發生不可逆轉的事情。

琴音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