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巧月看雨勢越來越大,心底莫名有些不安,起身到東夕院找楊賈配。

東夕院,呂氏正冷著臉不說話。

楊賈配輕咳一聲,一臉尷尬站在一旁,不知自己哪裡做錯了。

“咳……,夫人,是今晚的飯菜不合胃口嗎?”

呂氏一腦門黑線,見丈夫反應吃頓,便主動說道:“你對陳家和柳家的兩個孩子怎麼看?”

“挺好的呀,長得儀表堂堂,以後仕途又都有明確的安排,想來前途差不了。”

呂氏見楊賈配果然沒有會意柳夫人桌上提到說親年紀的問題,無奈道:“要是他們想和小月說親呢?你覺得怎麼樣!”

楊賈配愣住,隨即語氣篤定:“自然不行……。”

然後才反應過來柳氏和楊媚的反應,言語見都在誇讚自己孩子,不時問巧月的情況。

“她們這次來是想給孩子說親?”

呂氏鬆了口氣,總算是反應過來了,提醒道:“雖然眼下沒事了,我也依著兩家的關係,給了他們情面,修繕關係。但是再多就不行,她們可以忘,我卻不會忘,母親怎麼走的,走的時候他們怎麼做的。”

楊賈配面色嚴肅:“放心,我沒忘。此事若是她們提起,你問女兒自己的意思,若是她不願,直接拒接就行,若是她願意,我們也不該拿母親的事情約束她。”

呂氏面色柔和點點頭,她知道女兒什麼性子,下午刁難對方就表明了態度,這事是不可能的。

三年前,楊賈配因為楊家利益,想要女兒犧牲出嫁,因為楊巧月不同意,還將她們母女放到鄉下不聞不問。

這次,他下意識就想到尊重楊巧月的想法。

門外,剛到的楊巧月面色柔和,總算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

她敲門打斷屋內呂氏和楊賈配的交談:“阿爹阿孃,是我!”

呂氏聽到楊巧月的聲音,開啟門,一臉疑惑:“巧月,這麼晚,你怎麼過來了?出什麼事了?”

楊巧月收起紙傘,揚了揚身上的水。

“阿孃,沒事,我是來找阿爹的。”楊巧月回道。

呂氏眼中的擔憂散去,楊賈配也不知楊巧月這麼晚找他什麼事。

“阿爹,這雨勢我看著不尋常,今天回來時有沒有安排六房準備防洪汛的事情?”

楊巧月特地過來問楊賈配此事,可見對此事的擔憂。

楊賈配面色凝重,看著外面的雨勢,似乎配合著楊巧月的話,聲音更加大了。

他搖搖頭:“下午有找水官詢問,以他的經驗,每幾年都會在這個月份有大雨,不會造成洪澇。”

“經驗?”楊巧月語氣加重幾分,“父親應該立即檢視十年來修繕土壩的明細,是否有加固。若是沒有,應當立即派人前往大水庫土壩加固,下游的村鎮百姓立即進行遷移。”

若是以前,楊賈配一定會訓斥楊巧月,但眼下卻慎重起來,看著外面的雨勢也隱隱擔憂。

這一年來,楊巧月做到的事,許多連他都看不明白,最後卻是對的。

“這麼嚴重嗎?”呂氏憂慮問道。

楊巧月也沒有依據,但是以她下意識的反應,記憶中沒見過這麼大的雨,說不定比她想的還要差,但是不知道如何說服父親相信。

若是土壩出事,大水庫順著雨勢衝下來,一路到下游全部都沒有任何土壩能當下,會一路決堤,最後下游的村鎮怕是會被淹沒,死傷慘重。

到時,府衙怕是難辭其咎,楊家也會跟著收到天家的怒火,而那些暗地的人一定會讓楊家承受最大的懲罰。

楊賈配遲疑片刻,立即下了決心,決定相信女兒的判斷。

“你們休息,我要立即去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