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府皇城

勤務殿,金漆威嚴的寶座上,一道身型消瘦的身影,龍袍加身,伏案批改奏報,不時輕咳兩聲。

伺候的公公趕忙上前輕輕拍著後背,幫忙順氣。

皇上放下手中奏摺,神色慍怒:“哼,大臣們似乎比朕還急,又在催促立太子之事!”

安老王爺也在一旁,“皇上保重龍體,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太子乃立國之本,想必大臣們也是為君分憂。”

“安王叔倒是說得輕鬆。”皇上的氣順了些。

安老王爺不置可否,“聽說楊賈配升任丹州府同知了?”

皇上重新拿起奏摺,恩了聲,看不出喜怒:“改善了燕縣,也算沒有辱沒曾經太子師的名聲。安王叔天天在朕耳邊嘮叨,若是不還了他女兒的恩情,朕怕是耳根不得清淨。”

安老王爺笑著輕咳一聲,“晨兒,你還不打算明旨召回京師嗎?”

皇上搖搖頭,神情複雜,如今朝局暗流湧動,他身體每況愈下,當初因為那事將他貶出京師何嘗不是保護他。

若是不能成長,倒不如永遠做個逍遙閒人。

……

丹州府,還是和往常一樣繁華熱鬧。

沒有因為即將新來的同知而有所變化,早就習慣鐵打的府衙,流水的官。

楊家的馬車已經入城。

福叔已經按楊巧月的吩咐在城內租了一間大莊子,按所有人備齊的大院落。

分東南西北四房而置,不在的大房三房和哥哥們都有留房。

四房選在楊家東院,東院有三處獨門院落,呂氏還是延用東夕院名字,柳氏西落院。

楊巧月是四房長女,又是掌家人,剩下一處“月落”的獨門院落給了她。

“阿爹,姨娘,我呢?我也要自己一處院子!”

楊晨突然出聲,打破了院內的氣氛。

柳氏見楊賈配眼中不悅,喝道:“好了,你怎麼能和大姑娘比,你是庶出!”

這話聽起來十分刺耳,好像是正房故意為之,貶低她們。

楊巧月面色陰沉,正要開口訓斥。

另外一道聲音更快一步。

“柳氏!”楊賈配低喝一聲,“看你都教給孩子些什麼!都是我的女兒,難道大家有的東西還少了她那份不成!”

福叔趕緊道歉解釋:“對不起二夫人和二姑娘,這不關大姑娘的事,她叮囑過儘量找一院五出獨門獨院的莊子。可時間太緊,這已經是最多的了。”

楊巧月見福叔一臉疲色,肯定已經跑遍了四處的莊子。

“福叔,你道歉做什麼,誰不滿意的可以搬出去租住,沒人攔著。”楊巧月冷聲道。

柳氏怕一來丹州府又被禁足,楊家今時不同往日了。

以前還能仗著孃家大哥的地位,如今也不過只差一級,立即認錯。

“老爺,妾身不是這個意思!晨兒我會好好說她的。”

“哼,如今到了丹州府,要是再如在燕縣時一樣,就別怪我讓柳家來帶你回去!”

楊賈配這次的話說得很重。

他也算真的認清柳氏總是耍這些小伎倆,要是以前怕是又要責怪呂氏和女兒了。

不管是小王爺還是燕縣的業績,都是因為長女。此次升任的最大功臣就是她。

他要是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那就真的白活幾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