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巧月心中因為木大夫受他牽連的事一直心有芥蒂,現在聽他行事周全,那晚或許真不是有意而為。

臉上的情緒並沒有變化,這理由也沒辦法再趕人出去,總歸是因為她的事。

幾人來到荒地,楊巧月看著管增和管秋兩兄妹已經把這兩日收的糞土都揚了,荒地覆蓋到一半了。

再有兩日就該全部覆蓋一次,山林肥沃的黑土和幹糞混合,貧瘠的土地肯定會得到改善。

但這還不夠,楊巧月想著,最後還得是物資空間裡的肥料,只是所剩時間……想到這就忍不住頭疼。

楚葉晨看著眼前一片荒地還有莊內的地,傳來一股臭臭的怪味。

見她望著土地走神,暗自思忖,難道她收糞土真的懂耕種?

“歷來聽說燕縣土地貧瘠,也不是沒人想過改良土地,但十幾年都沒人成功過。並非幾擔糞土能夠改變的,不然這裡的人也不會連年依靠朝廷賑災過活了。”楚葉晨自顧自說道。

楊巧月聽著像給她說教,有些不爽:“不勞葉少爺操心。”

楚葉晨被嗆,本來還想多說幾句,看到對方一臉只要他再說一句就出去的臉色,老實閉上嘴。

氣氛安靜下來,外面的寒風冷厲,在荒地待了會兒就回到莊子。

南莊被管秋收拾得格外乾淨,沒有奢華的傢俱,倒是越見清幽之感。

她知道小姐時常過來莊子,將楊巧月給她兄妹買被褥衣服的錢省下來一些,買了套茶具。

楚葉晨看到,開口打破僵硬的氣氛:“姑娘對茶道也有研究嗎?”

楊巧月對茶哪有什麼研究,之前精神記憶中沒有,在楚朝也沒興趣,口渴了都是拿碗灌。

勉強說道:“略懂一二!”

一般說略懂的人都非常厲害,除了楊巧月,她是真的只懂一二,還是百分之一二。

“閒等也是無趣,不如請我們喝杯茶如何。”楚葉晨說著已經坐下,於主座的右下。

楊巧月只能硬著頭皮坐下,總不能讓人看輕了。

管秋買的只是粗茶,茶具也很普通,楚葉晨隨眼就看出她並不經常喝茶。

木恩恩看得出眼前這男孩身份不簡單,並沒有上座,而是在楊巧月身後。

楊巧月衝了第一壺茶水,倒掉,第二遍茶水才給楚葉晨斟到七分,然後自己。

楚葉晨未接茶水,而是站起來,抱拳躬身,行答禮。

重新坐下才雙手接過古樸的茶杯,聞香,品茶。

微澀、苦,一點茶香都沒有,楚葉晨微微皺眉,這是他喝過最難喝的茶。

“這是什麼茶?”

楊巧月暗想,她哪知道,面上不動聲色,淡淡說道:“粗茶,不足有名,說了葉少爺也不會知道。”

說著她自己也喝了一口,難喝!卻一臉淡然,露出回味,沉思。

“這茶,葉少爺以為如何?”

楚葉晨沒想到她會反問,斟酌著用詞:“還好,在貧瘠的燕縣能喝到茶水,已經十分滿足。”

“葉少爺覺得還好嗎?”楊巧月看到他分明一副難喝的模樣,“我覺得是難喝,苦澀,甚至難以入喉。”

楚葉晨一副,明知難喝還喝,這是什麼道理!

楊巧月也是第一次喝,確實難喝,她雖不在意,卻不能丟老臉。

茶難喝,茶具也古樸,那隻能昇華意境了。

“好茶天下有,但苦茶獨此一家。茶雖苦,卻不及眼前流民之苦,因長輩護佑,難體會流民的苦難,只能從苦茶中品茗一二,願世間無災,天下無苦。”

楊巧月一臉認真的忽悠,說得她自己都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