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徐君生眉頭有些緊皺。

“對,荒!”範馬孔次郎輕輕點頭,看向了那三千道泥人。

“那先祖,這荒我該如何去闖?”徐君生活動了下筋骨,感受著體內不斷損耗的肉身力量,身衰境要比力衰還要難受。

那股感覺就像是每次的一舉一動都會引起肉身的碎裂,似乎自己的身軀像是沙礫融合而出的,異常的虛弱。

“無盡歲月,荒之心。”

“你要過的的第一層考驗便是將你的心境歷練到自在之境,所以我給你的考題便是荒。”

“在那漫長歲月裡,只有你,只有孤獨的你!”

“你不是之前號稱道的盡頭,要有眾人嗎,所以老夫給你的考驗便是,這道的盡頭只有你!”

“若你無敵於世間,若世間只有你一人,若歲月漫長到處都是沙礫、風暴,荒無人煙,在天荒地老般的無盡孤獨裡,你的道心能否承受住。”

“這便是,荒之心!”

範馬孔次郎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那柄漆黑心劍已經告訴了他,徐君生與那李路論道,心中的道乃是眾人皆在,所以他的考驗也變成了千萬年裡,沒有任何東西,不像是煉丹煉器一般,一直有事可做,瘋狂於一件事,跟世間萬般只有孤獨的自己完全不一樣。

“先祖,之前我便是在傳承的時候損耗了壽命,萬一在你那考驗中又把僅剩下的十年消耗掉了怎麼辦啊!”徐君生有些疑問的說道,其實他是有些反感的,畢竟就像是有人一直不承認自己的道,以前是二長老徐遠,後來是李路,現在是範馬孔次郎,他們都在教給他,孤獨這兩個字。

“放心,只是一場神魂歷練罷了!”範馬孔次郎揮手間,一座冰冷的鐵石出現,“坐到上面去。”

徐君生沒有說話,直接走到了那上面盤膝而坐。

那股冰冷的感覺從身下直衝腦門,冷、冰、寒,似乎這一瞬間他的一切都要被凍住,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要進入時間的靜止。

這塊石頭?

徐君生暗暗嚥下口唾沫,這東西價值不菲啊。

徐君生只感覺睏意連綿不止,強忍著不閉上眼,可卻在那寒意越來越強的狀態下,雙眸失神……

沉淪進了那所謂的鐵塊之中。

“寒心鐵石,神級……效果只有一個,將人的一切冰封!”範馬孔次郎見徐君生渾身被冰封后,一切都靜止了下來,然後將自己身下的那座雕像催動,一顆怪異的黑勺子飛了出來,範馬孔次郎將那黑勺子握緊手中,似乎有些不捨,似乎有些懷念,之後只見他將那黑勺蹂躪成液體,灌進去了徐君生被冰封的體內。

“開始了。”範馬孔次郎有些感慨,這一幕他等了千年。

漫天飛沙中,沒有絲毫的綠植,有的只是個少年對著那無邊無盡的太陽行走。

少年正是徐君生,此刻的徐君生眼神有些茫然,望著這如同無盡的荒沙漠,總覺得那太陽的盡頭便是有著人煙的存在。

他沒有任何記憶,就像是一個擁有著無盡法力的人,他在這裡可以跑,可以走,可以催動著法力瘋狂的向東方竄去,甚至他還能在這裡源源不斷的恢復,然後繼續踏上旅途。

旅途的盡頭是什麼?是跟他一樣的人嗎?

徐君生不知道,但是徐君生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走下去。

走到地老天荒,走到人煙誕生,走到天下有著屬於他的痕跡,走到荒年不知,人倫已失,最後走出屬於他自己的道,他是否能在這荒誕中,找到自己所堅信的路。

此刻徐君生深深吸著氣息,渾身法力瞬間催動猶如流星趕月般,頃刻間竄出了百萬裡。

永遠重複的百萬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