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打進咸陽宮之後,逼迫趙亥退位,這樣就可以讓全天下都盡入他彀中。

“就憑你那幾兩權謀,奪取天下,你還差得遠!”

“看你們兄弟姐妹幾人竟然沒有一個沉穩的,我劉淵他日歸天之際,劉家上下恐怕是要被殺個片甲不留。”

劉淵怒罵這一陣,也隱隱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他端起桌上的一口茶喝著,卻覺味道發苦發乾,再也沒有之前那樣的香甜。

劉淵站在原地,矗立良久,一言不發。他的心中,默默的想著剛才劉淵所說過的那些話,心頭翻江倒海。

直到他徹底想清楚劉淵所說,這才走到劉淵面前,“砰!”的一聲跪在地上,對劉淵說道:“父親,兒臣知錯。”

“接下來,應該如何處置辦理?我等是否還要派出兵丁,攻佔咸陽宮?”

劉淵冷笑一聲,“你自己怎麼想?”

劉狐面露慚色,“兒臣不知,還望父親提點。”

劉淵忽然猛烈咳嗽起來,整個人也在一瞬間蒼老十歲。

他此前連連鬥敗,他就知道,一切恐怕已經進入不好的形勢。當年權柄滔天,一言既出,百官相應的時代,一去不復返。

但是現在已經徹底被趙亥所記恨上,想要安然退場,已是不可能。

劉淵沉思良久,才說道:“幸好現在房餘已死,死無對證之下,一切都還沒有那麼糟糕。”

“你就待在你的城防大營之中,什麼也不要做,什麼也不要想,一切按照日常訓練操練進行就是。”

“此事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

劉狐想了想,也接受這個想法。

“可是父親,王爺那邊,是否會知道此事是我們所作?”

劉淵臉上閃過一抹決絕和狠厲,“只要陛下還未死,他就絕不會跟我們翻臉。”

無邊的黑色幕布,遮蓋住整個咸陽城,遮住萬家燈火,也給陰謀提供便利。

劉淵選擇在這個時間,讓守衛森嚴的府兵,來為他守住秘密。

方圓幾十丈之內,蚊蠅不得過境。

可是還是有一個一身黑衣的女子,站在了最外層的一棵榕樹上,探聽著他們的對話。

她如同貓一般耳朵顫動,彷彿將天地萬物之聲都囊括進去。她的聽力本來沒有那麼好,是風把聲音送入她的耳膜。

她靜靜的站在樹梢上,整個人跟陰影融為一體,如同一塊鑲嵌在黑暗之中的黑曜石。

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張豐潤粉唇,能夠確定,此處有一人。

如果趙亥在此處,一定一眼就能看那一張素淡卻不失魅力和嫵媚的豐唇,那正是慕容沁心的唇。

此時她輕輕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一塊發舊發陳的竹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