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晚看了看無花,見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對著她微微地頜了下首。

“大將軍的心情本座能理解,您的意思我也明白了,只是對於朝中的局勢本座不甚瞭解,不知大將軍方不方便告知一下?”沈沐晚問道。

“沈峰主不問,老夫也要告訴你的,說來這也算是我們大燕皇朝的醜事,當今皇上生有二子,一個是當今太子,是齊貴妃所生,另一個是瑞王,是雲妃所生。本來在太子十歲的時候皇上就已經封了太子。

自是在皇上百年之後由太子繼位。可沒想到十八年來太子竟然如此不成器,今年已經二十有八,卻依舊如孩子心性,貪玩得緊,尤其好女色。

每日花天酒地,常常抓漂亮的民女供其享樂。惹得民怨沸騰,別說衙門收到的狀子,就攔老夫的馬告狀的就不知道多少。

但皇上寵愛齊貴妃,好幾次大臣們聯名上書要廢了太子,最終都被皇上壓了下來。

而現在皇上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眼看著就要面臨皇子繼位,但天師府卻以太子是天命所歸為由將廢太子之事一力攔在了宮門之外。

給整個皇宮都罩了一個什麼結界,現在我們這些老臣想要單獨見皇上一面都難!所以我們這些擁護瑞王的才實在沒辦法,才尋各仙門的仙師做我們的助力。”

沈沐晚一邊聽遲大將軍說的話,一邊觀察著他的表情,見他表情真誠,不像在扯謊,結合之前無花所說,看來這大燕皇朝倒真陷入一個難題之中。

只是天師府真的如遲豐年所說嗎?仙門中人不參和塵俗之事是早就定下的不成文的規矩,天師府雖然在民間,但多是降妖捉鬼,如果真如遲豐年所說參與皇位繼承之事,那他們也真的有些過了。

參與紅塵中事便會生因果這種事下面人不知道,天師以上的人應該都明白。就像沈沐晚昨天管了那母子三人之事,便生出因果,讓晏瀚澤收了個徒弟。

這種情況常見,而且收徒這種都是小事,更多的是壞因果,很多都會掉修為,不少元嬰期的修士因為管了塵世之事掉為金丹之下,還有更堪者丟命的。

所以在仙門中管紅塵中事是大忌,除非是有極大的淵源。

“天師府真如大將軍所說,全都參與進了奪嫡之爭嗎?”沈沐晚疑惑地問。

她一邊問一邊看向無花,見他依舊十分沉得住氣,一副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的樣子。不知道他是瞭解其中內情,還是不在意這些事情。

“這個……”遲豐年沉吟了一下,“其實天師府內現在也分為兩派。”

“爹,我說吧!”一邊的遲烈顯然比他爹脾氣還急,與遲重的沉穩截然不同。

“行吧,他們仙師府裡的那些人我都分不太清,就讓烈兒給你解釋。”遲豐年倒是不掩飾自己的短處。

沈沐晚不由得對這個粗獷的漢子有了些好感,想必軍中的將士都會很擁戴這樣的將領吧!所以他才會在軍中有如此威望,成為大燕皇朝的柱石。

“沈峰主,其實天師府內的老天師和闢塵大天師並不想參與這些事,只是那個叫闢水的大天師和下面的四個天師及那些連天師都算不上的修士都擁護太子。

不過老天師與闢塵大天師兩方都不幫,既不站在太子一邊,也不站在瑞王這邊,所以父親和幾位叔伯才不得己找你們當外援。”

闢水?沈沐晚沒見過,但聽過,而且書中也介紹過這個人,此人修為應該在化神中期,是為數不多的達到化神期的女修士,可是她為什麼要參與到皇權之爭呢?

要知道參與皇權之爭影響的是一個國家的人,這因果有多大,她不可能不知道,可她卻頂著這麼大的因果來管這件事,這其中一定有原因。

“那個避水大天師與齊貴妃有什麼關係不成?”沈沐晚想到便就問道。

“怪就怪在這兒,我們也猜她是不是與齊貴妃一脈有什麼瓜葛,但查了好久也沒查到兩人之間有關係。”遲烈說完鬱悶地喝了一杯酒,可能是覺得不夠盡興,拿起酒壺又灌了一大口。

“烈兒,不得無禮!眾位仙師都在,你……”遲豐年沉下臉訓道。

“無妨,大將軍不用拘泥這些!”無花笑道。

“小僧倒覺得比起這位避水大仙師來,還有一個人更奇怪。”無花抬起頭,一雙異色的眸子在燭光中閃著異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