幷州,定襄郡。

功曹鮑承剛回到府上,管家就在他耳邊悄悄說了一通,他的臉色也由平靜轉變成震驚。

他立刻讓管家,去通知其餘幾家,然後把書房周圍戒嚴。

鮑承走進書房,發現一個黑袍人正靜坐在那裡,他轉身朝門外四周看了一眼,趕緊關緊房門。

他來到黑袍人面前,黑袍人拿下面具,露出一副鮮卑人的面孔。

“勒鄂迦祿,你潛入定襄已經五年了,難道漢人的繁華世界,已經讓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鮑承...

哦,不對,應該是勒鄂迦祿。

他惶恐的左手放在右胸上,跟黑袍人見禮,他臉上的汗水也不經意間流出來。

他可是知道對方的身份,這是可汗檀石槐手中,最鋒利的毒箭。

“尊貴的上使,我豈能忘記自己的身份,無論在哪裡,我都是草原的兒郎,長生天的後裔。”

黑袍人沒開口,勒鄂迦祿不敢起身,他樣子十分恭敬保持行禮的樣子。

黑袍人對勒鄂迦祿的態度很滿意,他扶起躬身的勒鄂迦祿,順便拿下頭上的斗篷,然後回到原位上喝茶。

勒鄂迦祿倒是鬆了口氣,知道自己算是過關了。

當初,在草原上他們截獲了一支商旅,其中主事人正是定襄郡鮑承,當時他們打算把這些人全部殺掉。

可是,他們發現對方這個主事人,竟然跟勒鄂迦祿長得很像。

剛剛繼承首領位置的檀石槐,知道這個事情後,心裡萌生出一個想法。

他們對商隊的副手嚴刑拷打,終於問清楚他們想要的事情,然後把他們全部殘忍殺害。

勒鄂迦祿也被偽裝成鮑承,秘密回到定襄郡鮑家。

一晃幾年時間過去了,勒鄂迦祿也漸漸地融入到這個角色中,正巧碰上黃巾起義,他說服家族族長,為他買了這麼個職位。

這幾年,他始終害怕草原上,會派人來聯絡他,他不想失去現在的地位。

尤其是當他得知當初的統領,如今已經成為了整個鮮卑,至高無上的大單于。

那種來自靈魂的恐懼,更是纏繞在他的心間。

這幾年來,草原上確實有人來尋找過他,不過都被他秘密給處死了。

後來,他還發現如今定襄郡,十幾個世家,都出現了草原人的痕跡。

這讓他很是驚訝,透過他多方打探和驗證,終於發現了這些秘密,當時他十分激動,至少不是自己在獨自闖蕩。

他們原本想聯合起來,架空定襄郡太守,不料趙陽被漢皇親封幷州牧。

此人行事作風極為老道,一上任就更換了定襄郡的太守,安排了個叫夏侯蘭的年輕人擔任。

起初,他們對夏侯蘭很是輕視,想要在他身上,繼續實施當初的計劃。

可是沒過多久,他們十幾人中,被夏侯蘭趕出郡衙的竟有七人,他們直接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還沒正式開始的計劃,就這樣泡湯了。

此事發生之後,勒鄂迦祿還發現在郡衙裡,總是會出現穿著奇特服飾的人。

經過他不懈努力,打聽到對方是錦衣衛。

雖然不清楚是幹什麼的,只看他們穿飛魚服,郡尉大人都對他們很客氣。

勒鄂迦祿清楚,肯定是趙陽身邊的近臣,從此就更不敢輕易地跟草原聯絡。

勒鄂迦祿潛藏起來,每天不敢有太出色的表現,渾渾噩噩地度過幾年的時光,他都快忘記自己鮮卑人的身份了。

勒鄂迦祿從回憶中清醒過來,他詢問黑袍人找他的目的,黑袍人只是示意他不要著急。

他就明白了,其他人肯定也是收到了訊息的。

果不其然,沒讓他等多久,書房外響起了敲門聲,勒鄂迦祿趕緊開啟門,從外面走進來十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