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的雨很大,鮮血染紅了半條街。

老鼠是第二天被警方在酒吧找到的。

喝的爛醉如泥,到第二天了還沒完全清醒。

接下來,警察的話讓他徹底清醒,這輩子沒有這麼清醒過。

他連滾帶爬的滾進醫院。

母親還在搶救。

不同於手術,這次是真的從閻王手裡搶命,已經七個多小時的手術,並且完全沒有結束的意思。

老鼠癱倒在醫院的長廊上。

無比清晰的意識到,他的母親是那麼脆弱,隨時可能離他遠去。

如果她真的走了,他在她離開之前,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竟然是讓她滾開。

每每想到這個,懊悔席上心頭,老鼠恨不得出車禍的是他自己,要死的是他自己。

他做了那麼多錯事,懲罰他啊,為什麼要讓他的母親受苦?

男人低低的拗哭聲,傳遞出悲涼的感覺,在醫院的急救室外迴盪開。

之後,又等了幾個小時,終於急救室的燈滅了。

醫生卻沒有帶來好訊息。

母親的命救了回來,但是因為損傷了大腦,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在術後的一週內,如果她醒了過來,那麼一切萬事大吉。

如果她醒不過來,那麼很可能,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那是老鼠最虔誠的一個禮拜,去了各種廟宇,以往他不信的東西,現在一個臺階跪一下,雙腿因此落下終生的毛病。

但是這次奇蹟沒有誕生。

一週之後,母親沒有醒過來。

也許是老天爺對他的懲罰,她緊閉著雙眼,在病床上睡得那麼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