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太多?什麼不能說太多?為什麼不能說?

在這之前,許煙寧已經不止一次地構想過她帶著許穆熙和父母重逢的畫面,那種幸福的淚水,那種可以把一切都依賴在父母身上,那種可以把這近十年來所有的委屈和壓力都向父母傾訴的釋放感,已經在許煙寧的心中預演了不下……已經記不得幾遍了。預演到了最後,甚至連許煙寧自己都差點以為,她所構想的這些東西,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比起許穆熙,這一路走來,許煙寧承受過的壓力真的太大,也真的多了太多。為了保護穆熙,許煙寧逼著自己成熟,逼著自己強大,逼著自己一次又一次與強大的敵人浴血搏殺,逼著自己往高處爬——她只是一個少女,不論再早熟再強大,她也終究是一個少女。

一個正值青春的少女,要麼是依偎在父母的懷裡撒嬌,要麼是在校園的清新中成長,要麼就在職場上發光發熱,可她卻不得不讓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還得逼著自己去適應它。沒有人知道當許煙寧從龍文興口中聽到“你父母在瓷玉城”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裡有多興奮——她真的太需要一個釋放壓力的視窗了。

可現在,時隔多年與父母的第一次相見,卻是在這種地方……

真是諷刺!

一股莫名的憤怒之意擁上了許煙寧的心頭,下一秒,一記重拳便狠狠砸在玻璃牆上,儘管沒能撼動玻璃牆分毫,但也著實把實驗艙外面的鄭蓮嚇了一跳。看著一臉怒意和不解的女兒,鄭蓮再也忍耐不住眼中的淚水,輕輕趴在玻璃牆上,用頭隔著玻璃靠著許煙寧的腦袋,雙手也大大張開,似乎是想給女兒一個大大的擁抱,可母女之間終究是隔著一層冰冷的玻璃牆。

“對不起煙寧……對不起……”

……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鄭蓮的哭泣聲才終於是停了下來,她退後了兩步,一邊看著許煙寧,一邊一步步走到旁邊的操作檯前,輕輕按下了按鈕,一股麻醉氣體頓時沿著許煙寧口鼻上的呼吸機滲入,當許煙寧察覺到的時候,卻早已來不及了。

“好好睡一覺吧寶貝,一切都會好的…一定會的……”

鄭蓮最後看了一眼緩緩睡去的許煙寧,隨後無奈地轉過身,在許煙寧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輕輕關上了門……

……

門,被關上了,彷彿也關上了鄭蓮那顆思念女兒的心。也就在鄭蓮走出實驗室的那一刻,一個高大的中年男子身影緩緩從不遠處走來,身上的特質白色格鬥裝甲表明了他的身份。

“怎麼樣?穩定嗎?”

許聞中緩緩脫下了頭盔,詢問鄭蓮屋裡許煙寧的情況——相比起一臉愧疚的鄭蓮,許聞中的表情就顯得自然的多,面無表情的臉龐,彷彿此時在房間裡的不是他的親女兒,而是他隨手抓來的一個普通異能者。

鄭蓮輕輕點頭:“體徵倒是很穩定,就是情緒上……”

誰知看著妻子愧疚而焦慮的表情,許聞中卻是一臉的不屑:“別跟我耍你那套婦人之仁,我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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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麼!去把眼淚擦乾淨,到穆熙的實驗室去,現在不是給你想這些的時……”

“許聞中!”

鄭蓮終於忍不住心中的不滿,出聲打斷了許聞中的話:“你知道那兩間房裡面的人是誰嗎?那可都是你的親女兒!還有那個男的,你看到他被帶回來時看向煙寧的表情了嗎?沒準是煙寧的男朋友!你這樣對待他們,你還有點良心嗎?!”

“我沒有她們這樣的女兒!”

鄭蓮萬萬沒想到,自己情緒激昂的一段話,就這麼被許聞中一句話給否決了回來。鄭蓮剛想反駁點什麼,確又見許聞中開口道:“如果你想要承認自己有這麼兩個女兒,你隨意。”

不知為何,此話一出,本來還一副護女心切模樣的鄭蓮頓時也蔫了下來,剛要說出口的話也收了回來。夫妻倆就這麼在走廊裡沉默了許久,直至一名科研人員喊了鄭蓮一聲,才把兩人從沉默中喚回。

“鄭經理,實驗快開始了!”

鄭蓮連忙點點頭,將那科研人員打發走,許聞中也放開了抱在胸前的雙臂:“你先過去,我去叫若蘭。”

說罷,許聞中便已大步流星地朝不遠處的另一間實驗室走去,只留下鄭蓮孤零零一個人站在原地,望著許聞中遠去的背影,又隔著大門看了看實驗室中的許煙寧,愧疚的眼淚忍不住從眼角滑落……

……

不遠處的另一間實驗室裡,突然傳來的開門聲將簡未都從睡夢中驚醒,抬頭一看,進門之人正是剛才與許煙寧交過手的上官若蘭。

“嗨,簡先生,休息的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