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者監獄迎來了自打建立以來最為熱鬧的一天。

熙熙攘攘的人群如潮水般湧入守望者監獄的大門,來參觀這場曠世之戰,真可謂是門庭若市,若非旁邊密密麻麻的武裝直升機和裝甲車已將這裡圍得水洩不通,恐怕還真會以為這是在過什麼節日,如此熱鬧而和諧的場景,竟然出現在這如地獄一般的地方,倒真是讓人唏噓不已。

“歡迎各位觀眾朋友!這裡是守望者監獄為慶祝各大城市監獄落成而舉辦的大型擂臺淘汰賽的半決賽現場,經過幾天各隊伍的激烈角逐,現在已有六支隊伍脫穎而出!他們將在接下來的半決賽和決賽當中,爭奪三強以及最終冠軍的席位!在場的觀眾朋友可以使用手機等電子裝置,根據這六支隊伍之前的表現為他們進行你認為的名次排序……”

伴隨著主持人的聲音,現場的觀眾們激動地揮舞著手中的道具,為這場即將到來吶喊助威,六強隊伍各自的代表也緩緩進入到賽場中央,追光燈打在他們的身上,好似主宰世界的六尊神明——對於普通人來說,他們也的確稱得上神,不過對於異能者們自己來說,他們更願意被稱呼為怪物。人們為他們瘋狂,為他們歡呼喝彩,但同時也把最鄙夷的目光投向他們。

這一切,是時候有個了斷了。

許煙寧靜靜環視著四周,回顧著這個與自己相伴數年的地方,以及在這裡經歷過的點點滴滴。一次次在擂臺上的殊死搏殺,一次次從絕境中悟出新的東西,又用新的東西戰勝對手,雖然很殘酷,但不得不承認,這個地方,讓她學到了很多。

謝玄、謝曉、白石佑子,還有一個個被她在逼迫之下不得不殺死的對手,他們的魂靈彷彿都在這一刻向她抱怨著,向她發出哀鳴——說起來,能夠殺進這最後六強隊伍的選手,應該也都是和許煙寧一樣,手染鮮血無數的怪物,不知道此時此刻的他們,是否有和許煙寧一樣的感覺。

而這個噩夢,也是時候該結束了……

正當主持人準備宣佈比賽開始時,一人卻突然上前將其攔下,隨後一把奪過她的麥克風,主持人剛要發火,可當她看到來人竟是監獄總教官蘇珀的時候,頓時便不敢再說什麼了。

“各城城主、人類聯盟高層領導,以及在場的觀眾和選手們,你們好,我是守望者監獄的獄警總教官,蘇珀。”

原本熱鬧非凡的觀眾席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人紛紛往蘇珀所在的地方看去,都在猜測著這傢伙想要說什麼,唯獨許煙寧心頭一緊,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腰間的雙刀。

這麼快……要來了嗎?

“蘇珀?他這是在幹嘛?”

典獄長更是一臉疑惑地看著高臺上的蘇珀,隨後看向身旁的副獄長:“策劃裡……有這個環節嗎?”

“呃……那個……策劃案是0073號常月寫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副獄長見典獄長問罪下來,趕緊隨意找了個人背鍋,至於為什麼找常月背鍋,這就不言而喻了,但在這大型的場合上,典獄長也只能把這當作是計劃的一部分,讓蘇珀繼續講吓去。

“在半決賽正式開始之前,我作為獄警總教官,特意安排了獄警為大家帶來一個節目,作為我們半決賽開始前的熱場。”

話音剛落,只見擂臺圍牆的大門再次開啟,幾名全副武裝的獄警從裡面緩緩走出,而每一個獄警的身前,都有著一個雙手被反綁,頭戴黑色頭套的人,他們無一例外地被獄警用槍指著後腦勺或後背,一步一步慢慢地被送上了擂臺——或者說刑場。選手們一時也搞不清狀況,紛紛退到了擂臺的邊邊上,看著一個個被送上來的死囚一臉蒙圈。直到這些死囚和獄警佔滿了整個擂臺,蘇珀才下令關閉大門,而在大門後面,還有無數囚犯在等待著他們的死刑。

“這些,都是在本次擂臺賽中,在1分鐘內被淘汰的異能囚犯,作為異能者,如此弱小的他們已經失去了對人類的價值,為此,在這即將到來的半決賽前,我特意安排了獄警在這裡將他們公開處決,以弱者的死亡,來祭奠強者的比試!”

明明是如此殘酷無情的活動,可當蘇珀說完的那一刻,場上竟然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眾人紛紛拍手叫好,怒罵著擂臺上的那些死囚們,甚至有些人已經開始拿東西砸他們,明明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曾是戰爭時期人類的第一道防線,可此時此刻,他們卻彷彿變成了一隻只過街老鼠,正在接收著眾人的批鬥。

“說得好!支援蘇珀教官!”

“說的太對了!這種廢物,就不配活在守望者監獄!”

“廢物,敗類!連一分鐘就堅持不到,還敢說自己是異能者?老子都沒看夠呢!”

……

越來越難聽的辱罵聲在觀眾席上此起彼伏,近乎變態的情緒在觀眾之間快速傳遞著。隨著蘇珀一聲令下,那些獄警紛紛上前一腳將自己眼前的囚犯踹倒在地,隨後子彈上膛,毫不猶豫地瞄準了他們的腦袋,隨後只聽一聲槍響,一具具被爆頭的屍體應聲倒地,鮮血頓時將地面染紅。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