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陽明大人一手高高舉起,緊緊地握著畫作,整個人筆直地站在書案前,身體有些微顫,這個姿勢大概維持了能有一刻鐘的時間。

終於,陽明大人眼中的憤怒逐漸消散,隨後,慢慢收回手中的畫作,重新放在書案之上,小心翼翼地展開。

遇到皺褶處,還十分惋惜地抬手梳理著,緊接著,雙眼看著畫中人,漸漸溼潤了眼眶。

萬千修士肯定不會想到,平日裡對他們甚是嚴格,毫無感情可言的陽明大人,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如此糾結,還會暗中抹淚。

陽明大人抬手將眼角的淚水劃去,倒不是擔心別的,只要是怕這眼淚低落到畫作上,會將他日思夜想的人,汙了形態。

抬手輕輕摸上了畫中人,帶著滿滿的疼惜,“你可曾對我有過不同其他男子的情意?”

畫中人自然不會回答他,陽明大人繼續自言自語:“如果你不是月昇的女兒,我們是不是就能在一起了?”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陽明大人在書案前,從天亮站到了天黑,開始時,還會跟畫中人對話,時間長了,就只是直勾勾地盯著畫中人。

可能是終於站累了,陽明大人終於轉身,腳步突然有些踉蹌,不過也只是一瞬,繼續抬腳向床榻走去。

這一天,倒是什麼都沒有做,陽明大人躺在床榻上,遲遲不肯閉眼,只因閉上眼睛,都是月婉安對他笑得模樣。

他記得月婉安對他說的每一句話,更記得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她看自己的神情,是保護!是維護,是他從未感受過的溫暖。

月亮爬上樹梢,陽明大人終於緩緩閉上雙眼,或許能夢到她也是一件好事。

就這樣,白天看著畫作睹物思人,夜裡夢著兩人不可能會發生的將來,陽明大人在無人打擾的情況下,渡過了三天三夜。

第四天,陽明大人和過去三天一樣,早上醒來後,便頭不梳臉不洗地坐在書案前,仍是看著同樣的畫作。

如果沒有其他人來打擾,他或許還能坐在這裡看上一天,然後,夜裡再夢一回他心愛的姑娘。

“噹噹噹!”房門突然被敲響,陽明大人好似沒有聽到一般,根本沒有回應。

“噹噹噹!”敲門聲再次響起,陽明大人終於緩緩抬起頭,衝著門口輕聲開口:“誰啊?”

聲音小得好似病弱之人,若不是門口候著的修士懷著十二分專心,仔細地等著他的回應,肯定是聽不到的。

“陽明大人,是我,劉長老,之前您曾吩咐我,讓我訓練修士們的事,我們現在有了一些初步進展,陽明大人,您可要看看?”

原本還一臉生無可戀的陽明大人,突然站起身,衝著門口大喊:“看!我當然要看!”

忽然提高的音量讓門口的劉長老,嚇得一哆嗦,對著房門點頭哈腰:“是、是!”

陽明大人好似突然變了一個人般,此刻的他不再是陽元勳,而是鈕鈷祿陽!

既然月婉安嫁給了月之騫,那他必須要振作起來,呵呵,為了奪回月婉安,他要加快訓練這群修士們!

想到此處,陽明大人也沒在乎自己的形象,大步走到門口,開啟房門:“走吧!我現在就要看看你們的訓練成果!”

“啊?”劉長老被他這一副不修邊幅的模樣驚住。

“還不快走?”陽明大人用力地關上房門,快速飛出自己的院落。

“哦、哦!”才反應過來的劉長老急忙跟了上去,因為想到一會兒要面臨的考驗,便也沒心思考慮,為何陽明大人會是這樣一副模樣。

片刻過後,陽明大人坐在修士訓練營的比拼擂臺上,神情甚是嚴肅,緊緊地盯著比拼擂臺上,正在過招的修士們。

劉長老見他一臉嚴厲,背後直冒冷汗,完了,陽明大人這是還不滿意啊!

果然,在眾多修士們展示一番過後,陽明大人猛地站起身,拿過手邊的茶杯,用力地摔向地面:“這就是你們的訓練成果?”

幾位長老嚇得急忙跪到陽明大人面前:“回陽明大人,修士們每天都兢兢業業地訓練,不知有哪裡不足,還請陽明大人明示。”

“哪裡不足?”陽明大人惡狠狠地看向地上跪著的一群人:“你們應該問我,你們哪裡是做的好的!”

“竟然還好意思問我不足之處,那我豈不是要說個三天三夜不能停歇!”

陽明大人懟起人來,連氣都不帶喘的,聽得幾位老修士連連低頭。

“陽……陽明大人,那請問,我們哪裡是做的比較好的呢?”有一個不怕死的老修士開口發問。

“呵呵!”陽明大人冷哼一聲:“你們問我哪裡做的好?”

“是的。”老修士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剛剛不是您老說讓我們問哪裡做的好嗎?

陽明大人向幾人走進一步,聲音又冷淡了幾分:“沒有!”

“啊?”開口提問的老修士下意識地疑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