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濛濛的天氣,天空中的瓢潑大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陰氣沉沉的像是整個天都要塌陷下來,要跟大地合二為一似的。

路上行人匆匆,大馬路上的轎車則斑駁交錯,車燈相互輝映,短暫的交錯又匆匆的匯入車流。

路旁的店面有人忙著關門,也有人神色閒散的靠在店門口,目睹來往的車輛,行人,和這瓢潑大雨陷入了沉思。

大雨能讓人煩躁,也能讓人得到短暫的安靜和片刻的休息。

也是在這樣的瓢潑大雨裡,一道瘦弱的身影,赤著腳身形單薄的在路邊狂奔,眼瞧著她一邊狂奔,一邊伸手擦著臉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的臉。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傷心欲絕,對陸南城失望透頂,從陸家跑出來的阮白。

她不知道她到底跑了多久,也不知道她到底跑到了哪兒,她只是從陸家跑出來後沒停過腳,好像只有這樣的狂奔才能讓她心裡好受點似的。

因為這次阮白真的被陸南城給傷到了,她再一次被陸南城親口拒絕了,她心裡能不難受和好過麼,她都要傷心死了好麼。

心裡泛起的疼痛,不及她腳疼傳來的萬分之一,他怎麼可以揹著她娶別的女人為妻,那感覺就像明明是她的東西現在要被搶走了似的。

也像快到嘴邊的肉,突然給別人搶走了。

現在他要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

那她又該怎麼辦?

她又該何去何從呢?

阮白現在此刻的心情是,她直至現在這一刻,還是不敢相信陸南城就要成為別人的丈夫,她腦袋昏昏沉沉的就跟像是在做夢一樣,特別的不真實。

她是在做夢沒錯吧。

可心臟泛上來的疼,被大雨打的溼透的衣服還溼黏的緊貼在她纖瘦的身姿上,蝕骨的冷意不斷的在提醒她,這一切都是真的,她最最愛的男人要娶別的女人也是真的。

她不是在做夢。

老天爺不知道是在可憐同情她的遭遇,還是在懲罰她覬覦養大她的恩人,瓢潑的大雨比剛剛還要來的下的大,雨水打在她臉上,眼睛上,都快要讓她看不清眼前的路了。

許是她傷心難過的緊,阮白並未注意到她一路狂奔的身後,一直有一輛黑色轎車在尾隨著她,她跑得快,汽車跟著開得快,她跑的慢下來,那輛黑色轎車也跟著慢下來。

她一路狂奔,黑色轎車一路跟著,就這樣不緊不慢的尾隨在她身後。

...

車內,開車尾隨阮白的蘇澈,看著隔著擋風玻璃在馬路上奔跑的瘦弱身影,怎麼都有些於心不忍,她腳上沒穿鞋,雨還下的那麼大,她這樣赤著腳在馬路上跑。

這要受傷了還了得。

蘇澈看了阮白一眼,又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收回視線,越過反光鏡恭敬的對側著臉看向車窗外,臉上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詢問道。

“顧總,這雨好像越下越大了,您看我要不要把車子開到阮小姐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