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日子,風華讓唐叔尋店鋪之時,也命其暗中物色一處大作坊,儘快搬走敷藥的作坊。這其中固然有作坊被人摸上門的緣故,但更重要的是原先的作坊太小了,敷藥已在京中貴女中興起,不得不加大供應。

因著敷藥口碑好,許多世家為了討好風華,也在安和堂採買府中的日常藥物。於是,安和堂一躍成為了京城藥行中的新貴,僅次於御春堂和沁心堂。

風華看著半年的賬本,再盤算著今冬能給鎮西軍的供給,想著哥哥終於能少操心後勤供給,心裡就喜滋滋的。雖尚未捉到幕後之人的馬腳,但好歹藥行已經上了正軌。那人對鎮西軍不利,她偏偏要讓鎮西軍更好,如此總會有人先按捺不住。

原來人不在鎮西軍,也能為鎮西軍做些事情的,這讓她感到心安。

入京完婚的決定她雖堅定,但這過程中也有忐忑不安,也有迷惘失措,也曾懷疑過這個決定是不是對的。

如今就快一年了,她第一次覺得這個決定沒有錯。

風華正合上賬本,想放鬆放鬆,卻見梅影風風火火地跑入西院:「主子,不好了,有人在咱們藥行鬧起來了。」

她深吸一口氣,好心情全無。怎地總有人不讓我安生?

「說不通就打出去。」她懶洋洋地應道。

梅影趕緊擺手,「不不不,打不了,人死了!人家帶著屍體橫在西市,喊著要我們安和堂殺人償命!」

「西市?咱們打死的?」風華疑惑。

她雖這打出去的話也是隨口說說而已,且西市的安和堂一直免費為老百姓看病,口碑一向很好,怎會是西市的安和堂出事?

「當然不是咱們打死的,那人說他老母親昨日來咱們這看病,李大夫給她開了藥方,她去抓了藥喝死了!」

風華心煩意亂,腦子卻在飛快盤算著。

這事道理上首先就說不通,西市安和堂免費看病,卻不抓藥,這喝死人還得看抓的什麼藥,喝了什麼藥。這不由分說地就賴上安和堂,其中必有蹊蹺。.

「報官了嗎?讓仵作來驗屍。」風華問道。

「報了報了,可那人不讓仵作近身,說老母親不能受辱。」梅影氣鼓鼓地說道,「這關鍵還在於咱們的大夫......」

原來,官差來了後詢問了幾句,李大夫直接跪了下來說自己根本不懂醫術,說當初只是一個藥童,三年前安和堂的大夫走了後,老管事非要他頂上,還跟他說,免費看病就是博個善名,方子吃不死人就行。

這話一出來,原本替安和堂說話的百姓,頓時怒氣沖天,衝上去要揍那個大夫。

「你怎麼不早說!讓唐叔過去!」風華聽完,臉色一變,丟下一句話就跑向了馬廄。

「唐叔在那了。」梅影匆忙走向門口答道。

「去沁心堂請黃掌櫃派一個大夫過來。」飛身上馬之前,風華又叮囑了一句。

這藥方有沒有問題,安和堂大夫說的別人固然不認,必須要讓一個別家的大夫說準話。

李大夫懂不懂醫術,她無從而知,但這個人絕對有問題。西市安和堂以前的管事是顧家的老管家,他絕對不會說那些話。

「怪不得,我前些日子吃了安和堂開的藥方,渾身不舒服。」

「你真是命大,趕緊再去找別家看看。」

「安和堂免費看病二十幾年了,沒想到居然是這樣!」

「也不知道他們身上有多少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