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會元

唐詩柔這一日十分興奮，回到家後心頭依舊小鹿亂撞，還時不時咬著嘴唇偷笑。哥哥回家後，她還得意地將事情挑挑揀揀地與哥哥說了。

唐子瑋驚訝於事情進展的順利，但覺得不妥，「不是說過待會試成績出來後，再與恭王府走動嗎？」

「今日見到表姐他們是偶然，表姐人親切，邀我入府，我總不好拒絕。這段日子我上門與表姐說一些閨中話即可，哥哥好好準備考試。」唐詩柔在這一事上撒了個慌。

她知道哥哥看中面子，處事謹慎，想著連中三元后再與恭王府相交，不至於被人看輕了去。若被他知道是自己求來的機會，定會生氣。

「這倒也是拒絕不得，但詩柔你記住，會試成績出來之前，你只能多去顧府，至於恭王府，去一回認個臉即可。」唐子瑋嚴肅道。

「哥哥......」唐詩柔焦急不已，她求這個機會就是為了多些見恭王，這就去一回算什麼回事。

「這事沒得商量。如今你上門與恭王妃出去見人，別人只會說你是江北唐家的丫頭，客氣些便叫你唐家小姐。只有到那時，人們才會叫你表小姐，恭王府的表小姐。這其中的差別，以你的聰慧不會不知曉，尤其是姻緣，也會大不同。」唐子瑋耐心勸說。

前面的種種，唐詩柔都聽不進去，直到最後聽到了姻緣，她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恭王今日幾乎未正眼瞧過自己，她本是怪自己一身過氣的衣裳，原來恭王可能把自己看做一個打秋風的親戚。終究是自己衝動了嗎，可當時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哪顧得上衝動不衝動的。

「好，哥哥。」唐詩柔忍住那翻滾而出的情緒，應了下來，「但我今日去了京城第一的成衣鋪，見著了京城貴女的打扮與江南大不同，哥哥得為我準備一些京城時興的衣服，到時才不至於被別人說是鄉下丫頭。」

「誰敢說我妹妹是鄉下丫頭？這些日子，你便花功夫琢磨琢磨這些，我讓管家給你支銀子。」唐子瑋爽快地同意了。

在江北時，妹妹就愛搗鼓衣裳胭脂，也算個遠近聞名的秀美佳人，但京中女子更講究雅貴，這些就讓她自己慢慢琢磨吧，也算給她找點事情做。

唐詩柔沒想到哥哥這麼快就同意了，終於在患得患失中恢復了一些喜悅，不斷安撫自己：忍忍就好，待哥哥高中，再穿上漂亮的衣裳在恭王面前出現，一切都會不一樣。

只是她不知道，哥哥的籌謀更有野心。

接下來，她便隔三差五去顧府陪老太君，偶爾遇到風華，也是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還撿一些自己在京中的糗事來自嘲。

去恭王府那日，她還特地找了個替老太君為風華送東西的由頭，不顯得十分刻意，此後也未再叨擾。

顧家人口不多，又刻意避世，因此風華對人情往來十分不擅長，再加上對江北唐家有著先入為主的不好印象，她多多少少都有些排斥唐詩柔。

但唐詩柔的這一番操作贏得了她的好感，她還在心中責備自己，當時還怕別人真來恭王府學什麼規矩、學做生意的，真是多慮了，看來這個表妹也是個知進退的，終究是自己太不近人情了。

這兩個月，京中最大的事便是會試。原本風華並不關注此事，但因著在顧府見到唐詩柔的時，總聽她唸叨哥哥在準備會試，託她向老太君、表姐和表姐夫問安，也便留了心。

放榜那日，她還找了個夥計去看榜，好傢伙，唐子瑋居然中了會元。

第二日，風華在顧府見到了這個同歲的表哥，果然如老太君所說的一般，玉樹臨風，謙遜有加，而站在一旁的唐詩柔也從頭到腳都煥然一新，儼然一副京中貴女的打扮，光彩照人。

這是唐子瑋第二次到顧府，為的是感謝老太君、恭王夫婦對自己和妹妹的照拂。

風華這才知道，自己欠缺的人情世故，老太君都替她做全了。因著唐家父母不諳考舉，老太君從紙墨筆硯到祈福小件都給唐子瑋備齊了。

唐子瑋的姿態十分得體，既不傲慢也不卑微，透出讀書人的錚錚傲骨。

眾人一一見過後，葉炎柒便與唐子瑋聊到了一塊，風華和唐詩柔則在老太君身旁逗樂。

「京城的水土滋養人，看這幾個月，詩柔愈發水靈了。」老太君打量了一番唐詩柔，誇讚道。

唐詩柔抿嘴一笑，心中欣喜，老太君都注意到了，他應該也能看到了吧？

「我說今日詩柔如何有些不同，原是越發光彩照人了，這京中貴女的打扮也十分稱你。」風華順著祖母的話。

「老太君和表姐肯定是看我是自家人才如此覺得。」忽地，唐詩柔想起一事，心由喜轉悲，「我不過是拾人牙慧罷了，還是表姐別具一格。」

「咳，我這都是為了騎馬、幹活方便。」風華隨口客氣道，「還是你們長裙搖曳，步步生姿的女子好看。」

這幾個月唐詩柔忙著模仿京中最興的穿著打扮、妝容，已經有那麼八九成京中貴女的模樣，到了著名的酒樓、成衣鋪，小二們都當她是大家小姐。

由於關注著恭王，她也將恭王的事情都打聽了門清。恭王的身世惹她憐，恭王的遭遇讓她淚，恭王的婚姻讓她氣，恭王痊癒了讓她喜，可恭王與恭王妃恩愛卻讓她愁。

因著恭王，她也十分關注表姐顧風華的傳聞。聽到武將如何不被待見，王妃經營生意自降身份之類的，她便有些興奮；得知京中最稀缺的敷藥在顧風華手中，十分羨慕；但又聽聞恭王一擲千金，包圓瞭如意樓最好的衣裳，併為恭王妃改成獨一無二的款式，卻是心如刀絞。

總之，這幾個月，她認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顧風華配不上恭王，也生出了與這表妹王妃一較高下的心思。

今日見面之時，唐詩柔仔細大量了風華的衣裳，果真是華貴的面料，獨一無二的款式。因此，被老太君誇讚時，她是喜悅的，可顧風華誇她，她便覺得是諷刺。

但風華一解釋，她又看出了端倪，原是都改成了窄袖、小珍珠、及腳面衣裙，斷斷是沒有寬袖曳地的風姿，真是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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