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入冬,北風肆起,豔陽當空。.

唐叔到恭王府稟報風華:「家主,您昨日救回來的女子醒了,卻一副失了心智的樣子,不讓任何人靠近,還喊著「不要殺我」。」

正直多事之時,滋事體大,他不放心,親自跑了一趟。

這麼一說,風華想起昨日女子昏倒之時,嘴裡喏喏著的似乎也是「不要殺我」。

她還記得,那女子是對著倉庫那片廢墟在哭,覺得其中可能有隱情,便與唐叔去了安和堂。

風華推門而入,只看見那女子將自己裹得緊緊的,身體略略發抖,眼珠轉了轉,喃喃道:「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適才也這般?」風華小聲問唐叔。

「剛醒來的時候比如今恐慌,不敢不顧地叫嚷,如今倒是安靜了不少。」唐叔回道。

她又打量了一番那女子,對唐叔說道:「你先出去吧。」

門關上後,風華往前面走了幾步。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女子還是說著那兩句。

「不要害怕,要不要喝杯水?」風華倒了一杯水遞過去,也未掩飾自己女子的聲音。

果然,那女子抬頭看了看她,不再那麼害怕,接過了她手中的杯子,卻猶豫要不要喝。

「你發熱驚厥,昏倒在地,是我將你送來醫治的,如今剛醒必然口乾舌燥,需要多喝水多休息,不宜過於激動,才會慢慢地好起來。」風華循循善誘。

「這兒是醫館?」女子小聲問道,聲音帶著些沙啞,似是剛才叫嚷過頭了。

「是的,你沒聞到煎藥的味道嗎?」

安和堂處處飄著藥香味,很好辨認。

女子聞了聞,一口氣喝光了杯子裡的水。

「你昏迷了一天,是否要通知你家人來接你?」風華拿走她手中的空杯,又倒了一杯水,閒閒問道。

只見女子眼神一恍惚,悲切道:「我是個寡婦,沒有家,叫......阿巧。」

風華驚訝,莫不是昨日的大火將她的夫君燒燬了?不對啊,自己看全部死者的資訊,並沒有誰的妻子在外。

她試探性地問道:「昨日我見你對著那片廢墟哭,是不是有親人在火中喪生了?」

昨日她便是這樣問的,可不懂為何,竟然把人嚇昏。

這回,那女子倒沒有如此驚慌,但眼眶卻紅了,慌忙掩飾道:「我被大火嚇著了。」

「我們家大夫說你醒來的時候,很害怕,還說什麼不要殺我,是誰要殺你?」風華追問。

她看得仔細,眼前的女子瞳孔一縮,明顯是害怕了,但卻支支吾吾地撒謊:「大約......是夢魘了,我......我也不大記得了。」

「那你先喝藥,現在還未退熱,好好休息吧。」

言盡於此,逼是逼不出真話的,這個叫阿巧的寡婦是有些秘密在身上的。風華敏感地嗅到她身上有淺淺的榨油味,想著去打探打探再說。

有了寡婦身份,以及榨油坊的範圍,阿巧的訊息第二日便被打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