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炎柒臉色一沉,「你大概是記錯恩了!」

「什麼?」風華不解。

在圍獵場,顧風華引蛇出洞,葉炎柒知曉事態不妙後,部署了人手去尋人,懇求了太子求旨救人。但他依舊十分不安,最終還是冒著極大的風險親自隱入了圍場。

在那千鈞一髮之際,他看到黑衣人舉著匕首刺向毫無反擊之力的風華,毫不猶豫地挽弓射穿了黑衣人的背心。

與此同時,馬蹄聲而至,瑞王趕到,葉炎柒便隱出了圍場。

其實也不怪顧風華謝錯恩,任誰都猜不到是他。

聽完這番話,風華愕然:「是你?我又欠你一命?」

這什麼反應?對瑞王感恩戴德,知曉是自己反而是這表情?

葉炎柒不悅道:「怎麼不情不願的樣子?就如此想欠瑞王的恩情?簡直是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

「一時驚訝罷了,你那時候一直在輪椅上坐著,我如何想得到是你?」風華略帶歉意,轉而又問,「你的意思是死士是瑞王派來的?」

「兩撥人,前頭的殺手是陳靈秀買通的,後頭的死士是陳家的人,我猜測當時瑞王並不知情。」葉炎柒已經將事情串起來了,「可你留下的活口,應該是他讓人殺的,畢竟他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人。」

「我跟這一家子命裡犯衝嗎?」風華氣極,「這一樁樁一件件,我總歸是要算個明白的!可有取證?」

「只有陳靈秀買通殺手的證據,其餘皆無。」葉炎柒飛快地看了一眼風華。

他隱下此事不予追究,是認為女子間的勾心鬥角不足以絆倒對方,不必為了懲戒陳靈秀而提前曝光實力。但對風華來說,這卻是殺身之禍。

「呵,刁蠻的京城貴女竟學人買兇,不過她不值得我浪費時間。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我要的是最深處的真相。」

聽到風華未生氣,葉炎柒心中鬆了一口氣,繼續探討:「我自認情報網已經十分完善,但陳家部署得早,織的網更大,至今也還拿不出有力的證據。」

「如今顧家便是他們最大的目標,馬腳終會露出。」風華斜瞪了他一眼,「別以為我不知曉,你隱瞞陳靈秀之事是權衡利弊的結果,但我向來不喜歡做被動的魚餌......」

「不會再有下次。」葉炎柒趕緊保證。

風華冷哼,自顧自地盤算了起來,「今兒又欠你一命,八歲那年也一命,在軍中,我救了你幾次來著?到底還清了沒有?」

「算不清就別算了。」葉炎柒接話,「反正往後我定要護你。」

「什麼?」風華驚訝地抬頭,一陣風吹過,一縷縷散落的青絲蒙了她的眼。

葉炎柒伸手溫柔地撇開她眼前青絲,認真地看著她,鄭重道:「顧風華,我想與你永遠在一起。昨夜我說的,是心裡話。」

他隱忍二十餘載,話都裝在肚子裡,情緒皆隱於眉宇間。

原本想著立了業才有資格訴兒女情長,可昨日聽到她染疫了,看見她安安靜靜地躺在那,他以為自己就要失去她,心緒大亂,差點失了方寸。

他的人生有諸多遺憾,可這次,他一點遺憾也不想留。

而風華猝然聽到這直剖心意的表白,腦袋瞬間空白,耳垂又一下子酥酥麻麻的,那種細細密密的異樣感又從心底鑽了出來。

稍稍反應過來後,她想問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問些什麼,「你......」

其實葉炎柒也有些發懵,但他清楚自己內心是歡喜的,便再次直抒:「我心裡有你。」

「你沒病吧?」怔了好一會,風華才伸出手,想去探一探他的額頭。

這是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