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歌生得極美,臉蛋巴掌大小,柳葉眉入鬢,鳳眼如水,秀鼻微翹,櫻唇一點,一身素裙白紗,若柳扶風,楚楚動人。

若要說與兩年前有什麼不同,就在那雙鳳眼,以前如小鹿一般怯怯的,而如今長開了,竟透著點點嫵媚。

傾歌無奈地撇了風華一眼,“還是這麼貧,磨練了兩年,這麼就縫不上你的嘴。”

兩個姑娘耍了會嘴皮子,彷彿又回到江南的時光。

茶點上來以後,兩人卻沉默了半響,忽又異口同聲道:“這兩年,可還好?”

其實,她們心裡都曉得,對方過得不易。

風華隱姓埋名,扮成男子參軍,刀劍無眼,戰場無情,不用想也知道吃了不少苦頭。

而傾歌作為棋子,回到吃人不吐骨頭的夏府,孤立無援,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當初分別時,她們甚至想過也許今生不復相見。如今得以見面,兩人的心中有千言萬語卻又說不出口。

“需要打架的話叫我。”風華率先打破了這沉默。

傾歌“噗嗤”一下笑了,“蠻!要用你時,我不會客氣的。你查出真相了嗎?”

“只知道害我們的人在京城,其餘一無所獲。”風華失望地撇撇嘴,“本想潛回京暗查,正愁在京沒有根基,便被賜婚了,於是就順水推舟回來。”

“我就說,你怎會同意別人安排你的人生。況且按照老太君的性子,若你不同意,她必不會逼迫你。”傾歌瞭然一笑。

“師傅說,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在京城探查出誰拿到鎮西軍最有利,便是幕後黑手。只是我對京城的事知之甚少。”風華托腮,一臉無奈地嘆息。

傾歌端起茶盞,斯斯文文地抿了口,正色道:“朝堂的事兒,我知曉得也不多,不過如今京中太子與六王兩黨相持。太子的生母是一國之後,皇后寧氏曾經是大炎第一將門,但父兄皆戰死,兵權早已被皇帝歸攏,再加上帝后失和許久,寧家轟然而倒,如今太子一黨式微。”

講得舌躁,傾歌又喝了口茶水潤潤嗓子。

“如今前朝後宮得勢的是六王與其生母貴妃。貴妃陳氏二十年來盛寵不衰,穩穩地把控著後宮;其兄官至吏部尚書,門生遍佈前朝,其子六王爺呼聲極高,大有取代之勢。”

“你是說六王要爭太子之位?”

傾歌眯起眼,覺得風華依然耿直得可愛,“太子和六王都已過弱冠,這爭的就是九五至尊之位。”

風華沉吟半刻,又問道:“那就是說,不只是陛下,還有太子和六王爺都想要鎮西......”

傾歌趕緊伸手捂住風華的嘴巴,柳眉蹙起,“我的祖宗,你可真敢說!”

風華扒拉開傾歌的手,小聲說:“懂了,隔牆有耳!那你們夏家站哪一頭?”

傾歌忍不住白了一眼風華。

她知曉風華一向對這些不大敏感,只是在江南能躲,回京卻躲不掉了,便耐心地解釋:“家父官拜戶部侍郎,靠的是陳尚書。這你都不知道,你真得好好補補京城的功課。”

風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確實,自己知道顧家回京之事絕不簡單,卻也沒想到京城的水不僅深,還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