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不愧為是朝廷大將,面對那成群的天兵天將,也不知是因為恐怕,還是他格外勇敢,只見他手舞著長劍,歇斯底里的嚎叫著,一聲接一聲地催促著官兵的弓箭手射擊。

可是朝廷大軍的陣中,將士們早已經嚇得不知所措,看到一大批天兵天將殺來,幾乎沒有一個人拉開弓箭射擊。有幾個膽大計程車兵,手拉著弓箭,可是雙手抖動著,怎麼也拉不開弓。

“鬼呀……”

正在陣中的袁術大叫一聲,他的三千根髮絲,根根豎起,額頭冰涼,眼冒金星,被無名的恐懼死死揪住。他想轉身撒丫子就跑,決不再瞧那邊一眼。可是他不敢跑,他知道作為一個大將,臨陣脫逃意味著什麼,那可是比死亡還有難受的懲罰,與其受那種懲罰,還不如死了。

他只好閉著眼,什麼也不看,什麼也不聽。但不知為什麼,越是閉眼,越覺得那不可形容的怪物,己經大步跑來,揮舞雙臂,一把拖住了似的。他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渾身顫抖,在親兵們的幫助下,這才沒有從馬上摔下來。

袁術一喊,他手下計程車兵更害怕了,整個軍隊就象是集體打擺子,全部哆嗦起來,陣腳就也開始亂了,那些天兵天將似乎專門找膽小者欺負,直接就朝袁術的方向殺去。

這時的袁術,八魂丟了七魂,緊閉著雙眼,什麼也不管了,其實他也知道,真要是天兵天將,你又能往哪裡跑?他的大腦已經是一片空白,除了恐懼,還是恐懼,什麼也沒有想,只是閉著眼,等待著死亡。

皇甫嵩也是恐懼到了極點,他自己都感到身體幾乎涼了,心臟已經停止了跳動,他何嘗不想跑?可是他從小受到的忠君愛國的思想教育,讓他忍住了自己的衝動,儘管雙腿也在打顫,雙手連長劍都拿不住,但是他還有理智,強自鎮定地收在自己的位置上。

“該死的張角!”

看到張角裝神弄鬼,永久異常的惱火,不過這一來反而挽救了他,真正能夠克服恐懼的,恰恰就是憤怒,越是憤怒,恐懼消失得越快。他猛地舉起手中的長槍,沖天狂吼一聲。

“殺啊……”

這一聲狂吼,聲音尖利、悠長,幾乎用盡了他全身在力量,那中氣十足的聲音象晴天的霹靂,響徹雲霄,震憾環宇,站在永久身邊的將士們一時之間幾乎失聰了。

“殺啊……”

緊跟在他身邊的兄弟們,將士們,緊隨著永久齊聲高呼,嘹亮雄渾地嘶吼聲劃破了天地間的喧囂,也施放出他們心中的恐懼。一時之間,他們只覺得心清氣爽,眼前豁然開朗。

“殺啊……”

永久把心一橫,不管你是天兵天將,還是地獄裡的魔鬼,就是龍潭虎穴,老子也要闖一闖。他立即命令攻擊,長槍朝天一舉,率先衝了出去,目標正是施法的張角。

幽州騎兵再次縱馬從西方殺回,猶如滾滾洪流撲面而來,震天的喊殺聲響徹雲霄,幽州騎兵頃刻間神色大振,就像被人在心臟上狠狠地紮了一針興奮劑,霎時間爆發出璀璨奪目地生命力。

讓人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幽州騎兵這一衝鋒,竟然攪動了天上的烏雲,那些聚在一起的雲層竟然慢慢地四散開來,剎那間,那狂風驟然停了,在空中飛舞的枝葉紛紛往地下飄落,那滿天的飛沙走石也緩緩地落了下來。

這時候天空漸漸地明亮起來,太陽也識趣地跑了出來,把光線撒向大地,那些天兵天將不見了,只剩下一些殘草雜葉在空中飛舞,慢慢地向遠處飛去。漸漸的,一切歸於平靜。

“射箭……”

“射箭……”

“射箭……”

這下輪到張寶、張梁急眼了,一連聲地狂吼著,命令黃巾軍士兵向著幽州騎兵射擊。黃巾軍士兵可沒有害怕,他們抬起弓箭就射,一陣陣箭雨沖天而起,衝在前面的幽州騎兵立即有人摔下馬來。

“撤退!”

永久用力勒住戰馬韁繩,那戰馬昂首長嘶一聲,揚起兩蹄在空中猛踢兩蹄,才停了下來。永久立在兩軍陣前,二萬騎兵緊緊相隨,長中的長槍還在空中,兩眼直直地盯著黃巾軍的大陣。

站在高臺上的張角,臘黃的臉色更加臘黃了,他手中的長劍掉在了地上,然而他好象沒有發覺,黑白相間的頭髮隨風漂起,兩隻三角眼緊緊地盯著永久,他想不明白,這面色白淨的年青人究竟用了什麼法力,竟然在頃刻之間讓他的法術隨風漂散。

張角緩緩舉起右手,空中的一切就停了下來,就連黃巾軍的大陣之中,也是一片寂靜。他仰頭朝天默默地祈禱了幾句,朝天拜了三拜,然後回過頭來,兩眼緊緊地盯著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