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6章:何進與張讓(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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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6章:何進與張讓
太陽西去了,正一步步地朝地平線靠近,圓圓的臉盤卻是越來越大,紅彤彤的,不過已經沒有多少熱量。殘陽的餘輝透過雲層,照亮了灰暗的天空,照射在洛陽城裡皇宮的琉璃瓦上,反射的陽光使得整個皇宮顯得金燦燦的,剎是好看。
皇宮裡的樹木像得病了似的,蒼老的大樹顯得十分憂鬱,葉子掛著塵土在枝上打著卷,枝條一動也不動;小鳥不知躲匿到什麼地方去了,草兒在幽暗的樹林裡低聲地哭泣著,小草都垂頭喪氣,像是奄奄待斃,喇叭花蜷縮起來,正在為一些瑣碎的事而煩惱。
不管風景好與不好,反正已經是黃昏了。
大太監、中常侍張讓,正朝皇宮大門走來,臉上露著笑容,隨行的太監和護衛前呼後湧的跟在他的身後,不知道內情的人,還以為他就是這皇宮的主人。不過這也差不了多少,這皇宮裡的事有多少不是他一手經辦的呢?
就在這時,有一行人走進了皇宮,遠遠地看見張讓,那行人就停了下來,恭敬地站到兩旁邊。從那行人中間閃出一人,原來是小黃門左豐,只見他一溜小跑著來到張讓跟前。
“張總管,小的回來了。”
張讓面無表情地看了看左右,見左豐面露喜色,便朝眾人擺擺手,大家向後退去,不過張讓並沒有和左豐說話,而是和左豐朝一邊走去,兩個人來到皇宮的一個偏殿,方才站住。
“張總管,小的已經把事辦妥當了。不過那該死的王允軟硬不吃,根本不理睬小的,還把小的奚落了一頓。後來小的找到了幽州義軍的首領永久,請他幫忙,才算把事情辦得妥當。眼下張總管一家已經脫險,那夥黃巾軍全部被永久活捉了。”
左豐滿臉堆著笑,討好地看著張讓。自己辛辛苦苦跑了一趟,立下如此大功,張總管你總得表示表示吧?只見張讓兩隻小眼睛一動,那乾瘦的臉皮扯了扯,算是給了左豐一個笑臉。
“辛苦你了,事情辦的不錯,回頭好好地獎賞你。不過你許給那永久什麼好處?”
這才是主要的問題,沒好處誰給你辦事?只不過張讓怕左豐給的好處太大,自己不好跟皇上開口,很顯然,這次欠了永久這麼大個人情,不可能再找永久收到錢,而自己也不想掏腰包。左豐當然清楚張讓的想法,連忙讓張讓放心。
“回總管大人,在下只是答應給那永久幽州校尉,可是那永久還要求廣陽郡太守。因為他在廣陽、涿郡、漁陽三郡還安置了不少的俘虜,開墾了不少的荒地,他甚至想把涿郡、漁陽兩郡也弄到手。在下不敢私自作主,答應回過張總管再說。”
張讓一聽,皺起了眉頭。涿郡、廣陽、漁陽三個郡倒是小事,只是那涿郡原來就有太守,廣陽、漁陽二個郡已經派去了田楷、嚴綱,人家可也是出了錢的,總不能馬上趕別人走吧,就是賣官也得講究信譽嘛。
“幽州校尉好說,可是那三個郡都有太守,就是廣陽郡,恐怕還得些時日。”
左豐見張讓皺眉,就知道是為廣陽郡的問題。連忙朝張讓笑了笑,從袖子裡抽出一份奏摺,恭恭敬敬地遞給了張讓。
“總管不必煩惱,吉人自有天象。剛才小的從宮門口過,正好碰到幽州來的信使。原來新任的幽州刺史劉虞,參奏新任廣陽太守田楷,說他縱容手下衙役勾結流氓、無賴敲詐、勒索廣陽鄉紳,日前已經案發,那些衙役、流氓已經全部被抓起來了。”
“哦,我看看。”
刺史的職責就是駕車巡查全州,察問郡縣,考量各地官員業績,年終回京師上報,朝廷以此作為各地方官員升貶的依據,故全稱為“刺某州史”,連個固定辦公的地方也沒有,也就是個四處巡查的紀委書記。只是發生了黃巾起義,漢靈帝劉宏緊急委派了一些刺史平定黃巾叛亂,讓這些刺史有了一定的兵權,刺史的權力才大了起來。後來這些刺史還選擇了一地固定辦公,於是就有了州府。
劉虞可是個真正的忠臣,又是真正的漢室宗親,一心扶助朝廷,聽說廣陽太守田楷的衙役勾結流氓、無賴敲詐、勒索,當即就上奏朝廷,參了田楷一本。
這真是想睡覺就遇到了枕頭,看著劉虞的奏章,張讓不由得笑了起來。看來老天爺也幫自己啊,不用自己費心就解決了問題。不過他馬上想到了另一個事情,這永久會不會成為自己的人?
“那永久為人怎麼樣?”
“總管,那永久為人爽快,小的跟他一說是張總管的家人,他當即就答應幫忙。而且手下猛將如雲,十幾萬黃巾軍竟然被他一萬多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全部被俘虜。”
“永久到汝南的時候,王允那廝為他接風,在酒宴上王允等人惡毒攻擊我們宦官,把黃巾之亂全部歸罪於太監,妄說只要殺了十常侍,黃巾不戰可滅,天下即可太平。可是永久不惜得罪王允、孔融、尚爽這些清流,據理力爭,說黃巾之亂在於天災,與宦官無關,可見永久對宦官並無不滿。”
“哦,這永久還為宦官說話,那還真得幫幫他。”
帶兵的將領為宦官說話,對於張讓來說,這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一絲欣喜湧上了張讓的心頭,他點點頭,又想起另一件事來。
“剛才你說那永久活捉了那夥黃巾軍,他沒跟你提什麼事吧?”
沒說什麼呀,左豐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張讓的家人一脫險他就回洛陽了,那永久確實沒跟他提別的什麼事,便搖了搖頭。
“他沒說什麼事,只是跟在下說,靜候張總管的佳音。”
張讓陰沉的臉皮微微動了動,兩隻小眼睛轉了幾轉,彷彿在想什麼心事,猶豫了一會,正想開口說話,突然一個心腹小太監溜了起來。
“總管,大將軍何進進宮了,隨皇上去了德陽殿。”
張讓的臉上立即露出厭惡的表情,這可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人之一,已經是黃昏了,不知道這傢伙溜進宮來有何事,他朝左豐一招手。
“走吧,我們一起去見皇上。”
兩個人輕手輕腳地走進德陽殿,剛走進德陽殿門口,就聽到何進在說話,兩個人不由得停下腳步,想聽聽何進跟皇上說些什麼。
“陛下仁德寬容,多所不忍,故閹豎弄權,忠臣不進。誠使張角梟夷,黃巾變服,臣之所憂,甫益深耳。何者?夫邪正之人不宜共國,亦猶冰炭不可同器。彼知正人之功顯而危亡之兆見,皆將巧辭飾說,共長虛偽。夫孝子疑於屢至,市虎成於三夫,若不詳察真偽,忠臣將復有杜郵之戮矣!陛下宜思虞舜四罪之舉,速行才佞之誅,則善人思進,姦凶自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