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0章:孫觀夜襲

青州首府臨菑城內,雖然老百姓跑得差不多了,但是街上卻次序井然,窮苦的老百姓只要老老實實的交出了糧食和財物,倒也相安無事。黃巾軍士兵們已經把城市搜查了三遍,除了搶劫財物,倒是沒有殺人放火的事情。

孫觀可比程遠志能幹多了,手下的黃巾軍將士也被他管的服服帖帖。雖然攻破了臨菑城,但是大多數士兵並沒有進城,全部駐紮在城西的大營裡。搶劫的財物也全部放在大營裡,誰也不敢私藏半分。

青州刺史跑了,孫觀帶人進入刺史府,大模大樣地在刺史府發號施令,儼然成了青州的主人。正因為他有這種當家作主的心態,他的手下才更象是士兵,而不是土匪。

“報……”

一個傳令的黃巾小兵從馬上跳了下來,飛快地跑進青州刺史府的大門,手裡高舉著傳令的小旗,嘴裡高呼著“報”字,一陣煙似地衝進了刺史府大堂,“撲通”一聲跪在幾個黃巾軍將領面前。

“報,青州官兵又回來了,還有五萬多人,另外他們又帶回來了二千騎兵,據說是從幽州請來的援軍,現正在北門外三十里處。”

“啊……”

吳敦、尹禮、昌稀等黃巾軍將領驚得站了起來,對於騎兵,他們可有一種天生的恐懼。無論是鮮卑人,還是烏桓人,都多次深入到青州來搶劫,每次也就是幾千騎兵,卻來去如風,朝廷的官軍也只能望風而逃。

“慌什麼!不就是二千騎兵嗎?用得著這麼緊張嗎?快去打探,待他們今天紮營後再報。”

“遵命。”

孫觀狠狠地把幾個黃巾軍將領瞪了一眼,他們才乖乖地坐了下來。要說孫觀不怕騎兵,那是假的,可是他不能在將領們面前表現出恐懼來,還要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

“那五萬青州官軍已經是驚弓之鳥,根本不堪一擊。他們還敢回來,就是靠的那二千騎兵撐腰。只要我們想辦法消滅了那二千騎兵,那些青州官兵將不戰而逃。”

“將軍大人,如何消滅那二千騎兵呢?”

尹禮可沒有孫觀那麼有信心,朝廷官軍都拿騎兵沒有辦法,你孫觀能有什麼好辦法消滅騎兵,頂多守在城裡罷了,要想消滅騎兵談何容易。

“幽州騎兵長途奔襲,遠道而來,肯定是疲憊不堪。若待他們休整數日,緩過勁來,必為我心腹大患。如果現在就去攻打,他們騎在馬上,來無影,去無蹤,我們到哪裡去追。我欲待他們紮營後,連夜偷襲敵營,打他個措手不及。”

“尹禮,你率三萬多人守住城西大營;吳敦,你率三萬多人守住臨菑城,昌豨,你隨我率九萬多人襲擊他們的大營。”

“記住,今晚的偷襲要全部帶上長槍和弓箭,專門對付他們的騎兵。騎兵雖然厲害,但是他們畢竟只要二千多人,拼得十個對付他們一個,也要把他們拼光。”

“遵命。”

眾將答應一聲,各自去調集兵馬。在他們四人中,尹禮、吳敦、昌豨每人只有三萬多人,其餘的人馬,也是最有戰鬥力的人馬,都是屬於孫觀的。

……

這是一個明亮的夜晚,月亮高掛在天穹,月光溫柔地撫摸著大地,荒野上的小草披上了一層銀光。遠處還有幾顆閃閃爍爍的星星,更給這月夜增添了幾分詩意。整個世界彷彿沉浸在銀色的光海中,烘托著充滿溫馨靜謐的夜。

永久提著三稜長槍騎在馬上,置身在這月光之海中,黑色的盔甲披著銀白色的月光,就象一個下凡的戰神。眼望著這溫柔恬靜的月光和銀白色的大地,心中竟生出了“看蒼茫大地,誰主沉浮”的豪情。

荒原裡的小草,剛剛生出嫩芽,羞澀的野花,在月光中伸著懶腰,不知名的小蟲,在草叢中鳴叫,唱著悅耳的情歌,各自追尋著自己的愛情,此起彼伏,合奏著一首荒野交響曲。

春天,萬物復甦的季節,是百花齊放的季節,是情意綿綿有季節。有多少情愛在春天裡綻開,就有多少生命在春天裡孕育。溫柔的月光之下,無數的生命在翩翩起舞。

然而,一場蹂躪生命的屠殺就要開始了。

從孫觀開始集合隊伍的時候起,永久就感覺到了孫觀的意圖。他立即命令隊伍集合起來,趁著天黑急行軍幾十裡,搶先帶著部隊埋伏在半道上,靜靜地等待著孫觀。

“大哥,你如何肯定孫觀一定會來偷襲?”

銀色的月光之下,張飛端坐在戰馬之上,手中的三稜長矛在月光下發出幽幽的寒光。他看了看身邊的永久,有些不相信地笑了笑。永久側頭看了張飛一眼,淡淡地笑笑。

“如果你是孫觀,難道你不想趁著敵人遠道而來,立足未穩,而趁機攻擊嗎?”

“如果我是孫觀,肯定白天就來攻打,而不會等到晚上來偷襲。”

“可惜孫觀不是你,他白天肯定是不會出城的,一定會選擇晚上偷襲。”

“為什麼?”

“感覺,就憑我的感覺。”

皓月當空的時候,遠遠的跑來了一隊騎兵,他們走走停停,時不時地對著路邊的原野射上幾箭,原來這是孫觀的先頭隊伍終於過來了,一百多騎馬的斥侯率先衝了過去。

又過了半個時辰,孫觀的大隊才姍姍來遲。遠遠地看去,就象是一條巨大的蟒蛇在原野裡蜿蜒而行,雖然他們的腳步很輕,但還是驚起了無數的蟲豸,引起草叢中一陣的慌亂。

月光中,孫觀和昌豨騎馬走在頭裡,他們身後的黃巾軍隊伍綿延上十里,象一群螞蟻席捲而來。儘管已是春天,但是夜裡還是很涼,而黃巾軍士兵們都穿著單衣,卻也頭上冒汗。

“大哥,我越來越崇拜你了,你不去當算命先生真是白瞎了你這個人才。”

永久輕輕的笑笑,明亮的月光之下,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收起,遠望著長長的黃巾軍隊伍,大大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寒芒,臉色嚴峻得猶如這幽冷的月色,說話的語氣也是異常的冰涼。

“三弟,你帶一千人從前面衝殺。記住,要少殺戮,把他們衝散、嚇回臨菑城裡去就行。那些跑不了的就儘量多抓活的,我們幽州可有大片的土地沒有人耕種。其他兄弟,你們就陪著大哥在這裡看場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