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申城東北二十里。

那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正在沿著南下的大道徐徐而行。

一面“李”字大旗,迎風飄揚,極是耀眼張揚。

李厲騎著高頭大馬,徐行在千軍萬馬中,更是一身的傲氣。

自他率軍從開封南下以來,所過昆陽、葉縣、堵陽等諸城無不望風而降。

那些各自為戰的瑄國文武官吏,聽聞弈國太子挾杉春城之勝餘威而來,大部分不待弈軍兵至,便主動出城十餘里獻降。

李厲此番南下,用勢如破竹來形容並不為過。

每得一城,李厲便派人快馬加鞭的奔往開封向父皇李禎濡報功,在他看來,這些城池是主動歸降,還是用兵攻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籍此來樹立自己功業,進一步壓過他那鎮守弈國皇宮的二弟李炳。

“稟太子,前方二十里便是申城,目下已為許寒所攻佔!”

一馬斥候飛奔而來,打斷了李厲的遐思,那原本意氣風發的臉上,不禁流露出幾分驚訝。

他當即質疑道:“申城乃淮上第一堅城,許寒如何能這麼快攻下,莫非是守城瑄軍主動投降不成?”

“據聞瑄軍並非是主動歸降,而是被許寒騙開城門攻佔。”

聽聞斥候之言,李厲的驚訝的臉上更添憤恨之色。

開封郊外的那場敗績,讓一向自信的李厲深感恥辱,儘管事後憑藉姜堯等人的進言,將責任推到了已死的老將身上,但這口氣,李厲卻無法嚥下去。

於是他極力的向李帝進言,爭取到這一次率軍搶先奪取申城,然後南下掃滅許寒。

一路上的各城的望風而降,讓他以為申城的瑄軍,必定在等著歸降他弈國,所以他並未急行,但眼下讓他吃驚的是,申城竟給許寒搶先一步攻取。

李厲的心中,對許寒又添了幾分痛恨。

馬蹄聲響起,林翱飛奔而來。

撥馬近前,林翱拱手道:“太子殿下,聽聞申城已被許寒搶佔,對方以勉待勞,不利於我軍,我看不如叫大軍且駐堵陽,在探明申城虛實後,再從長計議。”

林翱深知許寒了得,不得不表現出冷靜的一面。

李厲卻冷哼一聲,“我軍數倍於敵,縱使姓許的搶據了申城又有何懼。”

“可是將軍,許寒……”

林翱欲待再勸,李厲卻擺手道:“林將軍,眼下那叛賊就在眼前,你阻撓我進兵,你到底是心存何意?”

聽聞此言,林翱神色立變,其實他內心深處還是傾向於許寒的,畢竟當年在弈國,許寒在軍士中有極高的聲望和極為得人心。

不過這些事,不可能拿到檯面上說,林翱湧動著憤懣:“太子殿下,你這話什麼意思,還請明示!”

李厲淡然道:“我也沒什麼意思,只是提醒林將軍,你時刻要記住你是在為李皇氏效忠!”

李厲言語中卻充滿了一種李皇氏即將君臨天下的優越感,林翱心中窩火,卻又不敢發作。

“多謝太子殿下教誨,末將也只是想提醒太子殿下莫要輕敵而已,此役太子殿下是主將,太子想怎樣用兵,末將聽令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