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這些部下對他不離不棄,但如今杉春城失敗,大勢已去,瑄國還有未來嗎,自己又能如何呢。

正當迷茫無路時,前方塵土飛揚,一隊兵馬匆匆而來,斥候來報,言是尚書大人周元護送著鄧皇氏一脈與諸位公卿大臣趕到。

聽得周元到了,鄧帝情緒稍稍安穩,急是催馬上前相見。

當鄧寅爍看到那位鬚髮皆白,一身儒雅之氣的周元時,偏黑的臉上頓時湧起絲絲愧色。

當初周元提議遷關中都離開開封,避免戰事,結果他執意要與弈國決戰,一定乾坤。

鄧帝不禁問道:“眼下杉春城已失,皇城開封勢不可守,周尚書可有良策?”

“弈國雖勝,但其內部紛爭重重,就算他暫得中原,早晚也會分崩離析,陛下現在所要做的,就是重整旗鼓,以待李皇氏內亂,然後東山再起。”

周元彎起拜下,不緊不慢的說道。

“中原若失,這重整旗鼓又從何說起。”鄧寅爍神色漸振,扶起來了他,卻仍懷疑慮。

周元手指遙指西面,“為今之計,陛下當西遷關中,待時機成熟,再舉兵出關,必可一舉蕩平中原。”

聽聞“西遷關中”四個字,在場文臣武將為之一震。

鄧帝的心中著實也興奮了一下,畢竟還不算亡國君,至少還有退路。

不過,鄧帝隨即卻憂慮道:“關中殘破,且有藩王北涼王虎視眈眈,立足都難,又如何抵禦弈國的進攻。”

“陛下多慮了,北涼王最忌憚的就是弈國李禎濡,他們害怕李禎濡攻取中原後會威脅到他們,就算不全力支援陛下抵禦李禎濡,也不會阻止陛下進入關中。”

說話之人,正是禮部尚書何笙。

“只要陛下能順利退入關中,對北涼王曉以利害,善加招撫,再憑藉關中四塞之固,必能擋住弈國的進攻。況且杉春城鏖兵十月之久,弈軍也已是強弩之末,李禎濡又是好謀無斷之人,短時間內未必會急於發兵西進,陛下只要能爭得些許喘息時機,何愁沒有翻盤的機會。”

聽罷何笙一席話,鄧帝臉上的憂慮已煙銷雲散。

李禎濡暫且讓你得意一次,下次朕可不會輸了!

……

大道上,鐵騎奔行如風。

許寒縱馬提刀,率領著他的一千神行騎望北飛奔。

舉目遠望,開封皇城的輪廓已漸漸清晰,望南的原野上,到處是逃難的百姓。

許寒隨便抓了幾人一盤問,得知開封現下已一片混亂,軍隊似乎已放棄了守備,護送著達官貴人們紛紛向西而去。

“向西而去?莫非鄧寅爍打算退守關中,東山再起不成?”

許寒奇了一刻,嘴角隨即掠過一絲笑意。

許寒也不希望瑄國一敗到底直接滅亡,只要鄧寅爍能成功退守關中,就可以對李禎濡形成一定的牽制,那樣的話,對自己也將有利。

得知了開封的混亂,許寒遂叫兵馬加快前行。

奔行不多時,開封城已近在眼前。

正當這時,忽見一支幾百人的兵馬從城中而出,望南疾奔而來。

此時瑄國既已下達退守關中的命令,老百姓可以四散而逃,軍隊卻理應盡望西門而出,這南面卻又為何會出現一支兵馬?

許寒也不管這支兵馬是何目的,現下他只想搶在李禎濡在之前,在開封皇城大撈一筆,任何阻擋他之人,只有一個下場。

殺!

一聲暴喝,許寒縱馬揮刀而出,身後一千神行騎喊殺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