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釗福這下就糊弄了,聽著睿安一會說可以,一會又說不該,前後矛盾的意思把他繞得有點暈。

“王上可答應馮斌斌,佯稱派兵聲援,實際上坐山觀虎。若是許寒勝則罷,若是馮斌斌勝,咱們便可趁機發兵虔陽,坐收漁人之利。”

睿安捋著鬍鬚,略顯得意的說道。

他這計策倒與上前差不多,不過這一次是變為暫不出兵,顯然上次的失敗,已讓他失去了志在必得的信心。

韓釗福卻聽著暗暗點頭,讚道:“睿安此計大妙,本王這就修書一封,讓那馮斌斌和許寒鬥個你死我活。”

“王上英明!”睿安拱手恭維。

黃昏時分,一騎出得雒陽城,身懷韓釗福結盟書的胡昆,抄小道繞過虔陽,直奔東西而去。

當胡昆出發的同時,一支打著周良旗號的軍隊,也由虔陽而發,望著陽城而去。

陽城是由虔陽通往南部的必經之地,其位置正好位於虔陽城和南部治所安城中間地帶,因是陽地狹民貧,距離雒陽頗遠,又非險要之地,故而平素並不被注視。

當初許寒攻進雒陽城時,陽城根本就無一兵一卒駐守,他也是兵不血刃的佔領陽城後,方才繼續西進,在虔陽附近擊敗了蔣正軍。

這一次,許寒選擇了“禦敵於國門”之外的戰術,趕在馮斌斌進入雒陽城之前,派周良率軍進駐了陽城。

隨著周良軍進入陽城,成百上千的民夫也由虔陽七縣而發,晝夜兼程的往陽城運送糧食。

五天之後,陽城城東十五里外,馮斌斌在十餘騎親軍護送下,迫近陽城數里外觀察敵情。

登上一座小山,馮斌斌駐馬遠望,整個陽城城盡收眼底。

季凡起遙指敵城,緩緩道:“根據斥候的回報,進入陽城的敵軍只有千餘人,敵將乃南部亂軍周良,正如馮兄所料,許寒果真害怕被韓王抄襲其後,把大部兵馬留守在了虔陽。“

季凡起的語氣中,毫不掩飾對馮斌斌計謀的敬佩。

“恩公把韓王答應聯合之事故意散播往虔陽,那許寒不中計才怪,恩公此計,當真是妙呢。“另一側的胡昆也讚道。

馮斌斌輕捋著短鬚,臉上平靜如水,但那眯起的眼眸中,卻不經意間掠過一絲微微的得意。

“只要滅了許寒,拿下虔陽諸縣,杉春城之戰,如若瑄國勝,我便可藉助韓王而抗瑄國。若是弈國勝,我便可趁勢借李帝之力,助我南取雒陽,無論如何,我都可立於不敗之地……”

馮斌斌心中盤算著美好藍圖,嘴角暗暗流過一絲笑意。

神思片刻,馮斌斌馬鞭遙指陽城,冷冷道:“許寒既不敢起大兵前來,區區一個周良何足道哉。凡起,傳令下去,今晚讓全軍飽食,明天一早攻城。”

馮斌斌的語氣中充滿了自信,彷彿拿下陽城易如反掌。

“馮兄放心,明天此時,我定叫旗幟插在陽城頭!”季凡起豪然領命。

當天晚上,馮斌斌便令一萬大軍逼城四面下寨,將一座小小的陽城圍了個水洩不通。

為了顯示仁慈之心,馮斌斌還特命寫下數百封勸降書,叫弓箭手先行射入城中,勸說周良等不要以卵擊石,頑抗他的大軍,儘快開城投降,以免城中百生受戰火之苦。

月過當空時,城頭上出身了一個身影。

那刀鋒似的目光,遠望著城外火通明的馮斌斌營,冷峻的臉龐上,悄然掠過一絲詭異。

腳步聲響起,周良匆匆登上城頭。

“將軍,這是馮斌斌射入城中的勸降書,請將軍過目。”周良將那道帛書雙手呈上。

藉著火把的光亮,許寒將那帛書粗粗掃了一眼,不屑的拋擲入火爐,燃燒得一乾二淨。

周良指著城外敵營,笑道:“馮斌斌逼城下寨,看來是全無察覺,將軍的計策果然大妙。”言語中,毫不掩飾對許寒的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