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狎的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

次日天明。

斥候一大早就發回情報,許寒軍果然如滿狎所說,拔營南去,退兵二十里以表誠意。

午後時分,霄震南率軍來到了許寒廢棄的營地,打算在此紮營,步步緊逼對方。

命令方傳達下去不久,滿狎便策馬而來,興奮道:“霄將軍,證據確鑿,該是發兵的時候了?”

“證據,在哪裡?”霄震南疑道。

滿狎躍下馬來,指著四周一個個的小土坑道:“將軍要的證據,正是這些許寒留下的軍灶。”

“軍灶?”

霄震南環顧四野,表情越發的茫然,愣怔了那麼一刻,眼眸陡然間一亮。

“我方才已命人細數過軍灶,所有的灶數加起來,只夠一千多人生火造飯,這就是說,虔陽方面形勢一定很緊迫,逼得那許寒不得不暗中抽調兵馬回援,這也就是說,目下許寒手中的兵馬,不過千餘,將軍,這難道還不足以令他下定決心嗎?”

滿狎的一席話,把霄震南徹底的點醒。

他的用兵能力雖不及祿賢親王,但也是熟讀兵法,頗有一番能耐,又怎能不理解滿狎方才所說的重要性。

許寒原本只帶了兩千兵馬來,眼下又少了一千,如此看來,滿狎的推測全然無誤。

天賜的良機,正是用兵之時。

霄震南的表情陡然間決然起來,厲聲喝道:“傳本將之命,今晚全軍飽食,夜劫敵營,本將要親手斬下許寒的項上人頭,為祿賢親王報仇雪恨!”

夜如潑墨。

五百騎兵肅立在淆水西岸,耳邊只有風聲水聲,四野安靜得嚇人。

許寒駐馬橫刀,目光冷峻的凝視著對岸燈火通明的大營。

月隱月現,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黑夜依舊一片死寂。

身後的騎兵們漸漸開始躁動不安,原本鐵一般的意志,隨著時間的流逝在悄然的消磨著。

唯有眼前那鐵塔般的身軀,卻巍然不動,沉著的如大山一般。

許寒的平靜,讓騎士們躁動的心情,漸漸的平伏了許多。

“自跟隨許將軍以來,無論遇到多強大的敵人,都能戰無不勝,這一次,也是一樣吧。”

騎士們的心裡,這樣的安慰著自己。

風起了,寒氣愈重。

許寒刀鋒般的眼神,突然間一動。

對岸的大營,終於出現了異動。

喊殺聲隱隱而起,火光照耀下,似乎有道道的流星從營寨中射出,那是箭矢的光芒,緊接著,隆隆的戰鼓聲,轟轟的馬蹄聲驟然而起,無數的黑影從夜色中殺出,向著大營攻去。

那是四千瑄軍正在對蔣正的一千步軍,所發起的最猛烈的進攻。

“霄震南,你還是中計了。”許寒嘴角浮現一抹冷笑。

無論是蔣正透露情報,還是所謂的減灶,其實都是許寒的誘敵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