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將來這裡是收編亂軍,不是來剿滅他們的。凌子瑞先生趕了一天路想必也累了,不如就坐下來喝杯小酒,坐看方某略施手段吧。”

許寒嘴角微微一笑。

他是打算收服凌子瑞不錯,但在此之前,他必須向凌子瑞展示自己非凡之處,讓凌子瑞認識到他是一個可以效命的頂頭上司。

凌子瑞眉宇中閃爍一絲狐疑的奇色,自從雲霖之戰到如今,原本那個有勇無謀的許寒,越來越讓他捉摸不透。

“這個許寒,行事沉著冷靜,全然不似當初那般急躁,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呢……”凌子瑞望著許寒的那雄健的背影,一臉的好奇。

……

夜如潑墨。

營寨外的林子中,二千多人貓著身子,匍匐在草叢之中。

面如黑炭的程平,手持大刀,冷冷注視著林外燈火通明的營寨。

“老程,你說這班官軍是不是發現了咱們的埋伏?”旁邊的裴元一臉狐疑。

程平哼了一聲,“咱們在這條道上伏擊過多少官軍,何曾被識破過,我就不信他們初來乍到就能破了咱們的計策。”

說話間,程平緊握鋼刀的手背青筋突起,絲絲殺氣在他猙獰的臉上湧動。

“話是這麼說,可是領軍的是弈國將軍許寒,此人武功超群,雲霖一戰,連瑄國季凡起都敗在他手下,你我又豈是敵手,我看這一票咱們就算了吧。”

杉春城之戰意義非凡,乃是兩國之間的激烈碰撞,即使歸程平這等嘯聚山林的草寇,也時時刻刻關心著戰爭的程序。

那些由渭河沿城而來的路人商販,不斷的將杉春城的戰事傳遍大江南北。

其實許寒跟季凡起也只是打了個平手而已,但被人傳來傳去,不知多少張嘴的加工之後,一場平手之戰,便傳成了許寒大敗季凡起。

程平身為兩千賊寇的頭頭,素來把剿滅後梁的季凡起當作是他的崇拜物件,聽聞季凡起敗於許寒之手,自然對許寒深為恨之。

而這也正是他一介草寇,竟然敢下山來劫一隊全副武裝的正規騎兵的原因。

程平要為季凡起血恥!

“季凡起乃咱們心中的戰神,豈是許寒可敵,我們所聽到的,定然是謠傳,今夜我就要結果了這個許寒,親手打破了這謠傳!”

程平圓目鬥睜,周身殺氣騰騰而起。

在他看來來,自己比季凡起差之千里,如果連他都能擊敗許寒,季凡起又焉能敗於許寒之手,所謂的謠傳,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裴元欲待再言,程平卻長刀一橫,厲聲喝道:“弟兄們,隨我殺進營去,殺光敵人,奪了他們的馬匹錢糧!”

話音方落,程平一夾馬腹,衝出了林子。

身後兩千亂軍賊轟然而動,這群衣裳不整的草寇,持著各式各樣的兵器,氣勢騰騰的衝殺向了許寒營寨。

裴元無奈,只好也縱馬而出,追隨而上。

兩千亂軍勢如破竹,不費吹灰之力就衝破了營寨,程平更是一馬當先,縱馬揮刀直衝向中軍大帳。

只是令程平感到奇怪的是,一路所過全都是空空蕩蕩的營帳,不見半個敵人影子,儼然如同一座空營。

程平心中漸漸湧上絲絲不祥的預感,他意識到自己很有可能中計。

正當這時,燈火通紅的中軍大帳出現在眼前,他甚至能夠看到燭火之下,一名武將正秉燭夜讀。

“這廝定是許寒了,管他中不中埋伏,我先一刀砍死他再說。”程平眼眸充血,熱血上湧,拍馬舞刀,大叫著就衝向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