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妙計,怎會被許寒識破,怎會這樣?”驚異的項凱,看著散亂的軍心,看著突襲而至的敵軍。

他情知無法抗衡,只得下令全軍向西撤退,與鄧帝鄧寅爍御駕親征率領的步軍主力會合。

“撤軍!撤軍!”

撤退的號令一下,原本就軍心渙散的瑄軍,頓時如捅破的馬蜂窩一般,轟然而散,向著西面策馬狂奔。

許寒一馬當先,揮舞著大刀,引領著他的鐵騎,如同出籠的野獸,一頭扎進了敗退的敵群。

手中的兵刃無情的斬向這些撤逃的瑄軍,鐵騎輾過那些落馬的敵人,將他們踏為肉泥。

“啊啊啊啊!”

慘嚎聲,痛哭聲遍傳四野,許寒大殺四方,直追出二十餘里方才收兵。

此時回望向後的戰場,許寒才看清楚,從雲霖城至此,到處是血和屍體,鮮血浸透腳下每一寸土地,形成了大片令人作嘔的暗紅色泥沼。

血地延著東去的大道,向南北平鋪擴充套件開來,無數殘缺不全的肢體、碎裂的頭顱散散在上面,彷彿大紅地毯上點綴的刺繡。

“嘀嗒嘀嗒”

許寒長袍上敵人的血液已經浸染,順著袍邊不時滴落。

得勝的弈前鋒士氣高昂,揮舞著浴血的兵器,在戰場上歡笑大叫,如今大亂世,每贏下一場戰場,就說明他們晚上能繼續喝酒吃肉,僅此便足以。

“許將軍先破瑄軍聲東擊西之計,再敗季凡起,真乃神人也,主公若是聞知雲霖之勝,必定厚賞大將軍。”

撥馬而來的林翱,毫不吝惜對許寒的推祟讚歎之詞。

厚賞,哼,那倒未必。

許寒一想到記憶中的李帝脾性,眉頭一時間大蹙。

當年的上將軍也是屢立奇功,最終卻落得個猜忌被殺,李禎濡身為一國之君,心眼卻出奇的小。

許寒心中這般想,嘴上卻淡淡道:“今日得勝,全賴眾將士用命也,我必為爾等向陛下請功。”

許寒也不居功,將功勞推給了部屬,林翱等將士又是欣喜,又是對許寒深為折服,心想跟著這樣的主將打仗,真是一件幸事。

此時日已西沉,得勝的許寒便下令撤雲霖之圍,全軍趁著得勝之勢,向北岸槐城靠近。

林翱一聽要撤,頓時一臉不解,“許將軍,咱們剛打了個勝仗,士氣正盛,為何不趁勝拿下雲霖,卻反倒要撤退呢?”

“雲霖城有兵數千,且領軍敵將頗有些用兵之能,以我們現有的兵力,非短時間內可以攻下。”

許寒遙望西向,又道:“再說敵軍今日雖敗,但瑄國的大部隊很快就會趕上,敵眾我寡,本將可不會吃這個虧,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許寒輕描淡寫的一番分析,把左右諸將聽得佩服不已。

那林翱心中也有驚奇,原先認識的那個許寒固然武功高強,卻似乎缺乏計謀,今日種種,他卻發現許寒竟深有城府,這不禁讓他更為側目。

驚奇之下,林翱忍不住拱手讚道:“許將軍謀略過人,末將不及。”

左右諸般紛紛附合,把許寒盛讚一番。

面對著諸將的贊溢之詞,許寒卻只付之一笑。

……

雲霖以西三十里,綿延數里的一支步軍正在急行。

這一支軍隊中看不到輜重車隊,大部分的戰士都輕裝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