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智信點著頭,「我們也是這樣想的,咱們得提前屯些糧食,至於其他的……四盛,你有什麼想法?」

「只屯些糧食還不夠,現在馬上該播種了,地裡種的糧食品種也得趕緊換一下,咱們這一季就多種些耐旱的莊稼,比如土芋、豆子之類的。」

司老漢皺著眉頭道:「沙地多種些土芋沒有問題,可咱們那些上等田,要是也種土芋不是太可惜了嗎?何況今年不一定會旱得那麼嚴重呀。」

在一旁看書的素雪忍不住插話道:「司爺爺,要是遇上小旱,咱們也不缺地裡的那一季糧食,沒糧了就去外邊買便是,小旱對糧食的價格也不會有大的影響。

可要是旱情嚴重了,糧食的收成就會大受影響,咱們的土芋便也能拿來當乾糧吃。

更何況,咱們的粉條作坊賣得那麼好,種多少土芋都能消化得掉。」

司老漢和牛智信聽了,都笑道:「是這麼個理,我倆剛才怎麼就沒想明白呢,我們這就準備換種子去。」

四盛道:「信叔,你得抽空跟李族長和其他村裡人也說說咱們的想法。」

見司老漢和牛智信答應著出去了,一直靜靜聽著大家說話的魯有慶道:「我也得走了,去給那些莊子上的人通知一聲,讓他們也改種成耐旱的土芋什麼的。」

雖然洪亞欣走了,可她為了種紅薯土豆買來的那些莊子還在,現在由閆莊頭跟魯有慶代管著。

聽到魯有慶這句話,四盛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洪亞欣。

四盛不知道,洪亞欣的日子也很不好過,她這會兒人在京都。

洪家人知道洪亞欣在大涇縣受傷後,先是著急心疼,後來知道她是跟個窮秀才一起掉到枯井裡的,便覺得非常難堪,對洪亞欣也氣憤不已。

當時就派人往秦州府趕,接了洪亞欣單獨去洪家在秦州府城的宅子裡休養,並斷絕她與外界的一切聯絡。

當然,洪亞欣前段時間經常和四盛在一起的事便瞞不住了,葉家上上下下的情況也都被洪家人查得一清二楚。

幸好,汪澤然只是四盛去世的妻子家一個遠房親戚,洪家人並沒有在他身上多費工夫,並沒有發現他的秘密。

洪亞欣摔傷的事本來算不得啥大事,但她與一個男子一起在枯井裡過了三天兩夜,對一個未婚女子來說可是天大的事。

事情已經發生了,洪父和洪母當然考慮過就把女兒嫁給四盛來遮掩過去,但他們瞭解了四盛的真實情況後,實在下不了這個決心。

於是,便想盡辦法封了知情人的口。

這事知道的人實在太多,雖說洪家費了很多努力,但想徹底封死也是不可能的,有心人想要查還是能查出些實情的。

洪家只能存了僥倖的心理,當作那件事沒有發生,先讓洪亞欣在秦州府把傷養得差不多,徑直把她接回了京都。

洪父早就想好,等洪亞欣回來,一定要好好教訓她一通,誰讓她肆意妄為,鬧出那麼大的禍事來,還差點毀了自己的名聲。

可當他看到憔悴、瘦弱的洪亞欣站在面前時,滿肚子的氣當時就化作了心疼和心酸。

洪父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這就是他那個意氣風發、恣意張狂的小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