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了今天領糧食種子的事,李族長道:「你們領的種子沒問題最好了,不過,言明下午去提醒你們,也不是反應過度,其中有個緣故,發糧食種子在賀家窯是出過事的。」

聽李族長說,賀家窯出事的人家姓杜,家裡的漢子叫杜剛,也是從濟府過來的。

去年的這個時候,杜剛從賀家窯的賀里正那裡領了種子,回家後發現,種子的質量比村裡別人家的都差,懷疑賀里正把他家的種子掉了包,以次充好。

杜剛便當了村裡許多人的面,找賀里正理論。

賀里正哪裡會認下這事

,當場辯說,領種子時雙方是當面驗過的,杜剛當時並沒有異議。

現在,杜剛把種子帶回家後,又提出來有問題,誰知道他是不是自己把好種子藏起來,故意來訛人的呢。

杜剛說他家剛來,家裡連一粒種子都沒有,拿什麼訛人呢,這種子當天才領回去的,並沒有動就原封拿來了,還開啟袋子讓在場的人當場看那種子。

賀里正和杜剛兩人各說各的理,互不相讓,在場的村民們也不知道誰在說謊,只知道杜剛拿來的種子確實有問題。

正爭吵間,賀里正的兒媳婦忽然指著杜剛媳婦道:「你怎麼穿著我男人的褲子?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杜剛媳婦一聽,當時就紅了臉,訥訥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村裡人都知道,賀里正的兒子是個花心浪蕩子,仗著手裡有些錢財,跟許多婦人都不清不楚的。

杜剛媳婦被人當眾指出,穿的是別家男人的褲子,村民們當然就會浮想聯翩,當場就有人說她不守婦道,唾沫星子差點把杜家人淹死。

杜剛一家百口莫辯,只好倉皇回了家,種子調包的事也不了了之了。

後來,杜剛媳婦吃了老鼠藥自殺了,大家都忙著辦喪事的時候,杜剛的小兒子又掉到窯前的池塘裡淹死了,杜剛的大女兒因為自責沒看好弟弟,就變成了啞巴,到現在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杜剛好好的一個家就這樣毀了。

牛智信一直想著種子的事,見李族長低頭喝茶,開口道:「就算是賀里正把杜家的種子掉了包,杜剛也難再理直氣壯地去求得個公道了,他媳婦被賀家人抓住了錯處,他硬氣不起來了。這人呀,就是不能行差踏錯,否則害了自己不說,還得連累家人、孩子。」

在一旁聽故事的素雪,倒沒有牛智信那樣的感慨,她總覺得杜家的事情有些蹊蹺。

就算杜剛媳婦再沒腦子,也不會這麼堂而皇之地穿著人家男人的褲子,到人家媳婦的面前招搖吧?

還那麼不知羞恥地跟自己男人去找那男人的爹,當眾理論種子調包的事,這也太不合乎情理的了吧?

汪澤然看了看滿臉糾結的素雪,問李族長,「那個杜剛媳婦真的做了見得人的事嗎?」

李族長一口氣喝了半碗茶下去,嘆了一口氣道:「杜剛媳婦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但她被別人誤會了,有口說不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