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拿皮尺的人恰好抬起頭來,不是李良佳又是誰。

素雪奇怪道:「他跑到這裡來給咱們建圍牆,那他的鋪子是不是就得關門了?」

汪澤然也不理解,「他寧願把鋪子關了,也不放棄那些奇怪的條件,真是讓人想不通。」

素雪忽然想到李良佳嫂子張氏那張秀麗的臉,還有她看向李良佳時那專注的眼神,似乎猜到點什麼,「也許,他有真正想保護的人。」

兩個人正說著,二小子跑過來喊道:「俊妮、汪小子,你們快回去吃飯去,我娘還等著把鍋騰出來,給包工的人做午飯呢。」

這天中午,在東坡吃午飯的人排了長隊。

陳家村井臺邊,也有一大群人在扎堆吃飯,吸溜食物的聲音此起彼伏,但那聲音再大也壓不住大家說八卦的聲音。

村裡這兩天八卦的話題總是離不開東坡,男人們正在說著東坡打人事件和後續。

正說得熱鬧時,端著碗走來的黑子,立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黑子,你那天真去婦人堆裡救你媳婦去了?」

「聽說你媳婦沒挨幾下打,你可是被個孩子打慘了,你這是能下地走路了?」

自那天之後,黑子這是第一次來井臺吃飯,他以為都過去幾天了,大家應該已經把這事兒忘了,沒想到這些人還有這麼高的八卦熱情。

黑子被人打趣得有些不好意思,強辯道:「我根本就沒怎麼被打,哪裡來的被打慘的事?我沒出來,是一直都在家幹活來著。」

黑子說著話,自己心裡就來了底氣,理直氣壯地道:「那天我是故意倒在地上的,要不然,我家的母老虎讓我去打別的婦人怎麼辦?好男不跟女鬥,真要跟那些婦人動了手,那不就掉了咱們男人的價嗎?小爺我那是策略,你們懂不懂?」

眾人聽得哈哈大笑起來,「原來東坡的人還沒你家的母老虎厲害呢?」

黑子一本正經地道:「那是,東坡的人再厲害,你要不去惹他就沒啥事,我家那母老虎可不行,天天在我耳根子底下嘟嘟,煩都要把人煩死呢。」

男人們逗他道:「你家的母老虎再煩,終究是個女人,你個大男人怎麼就那麼怕她呢。」

黑子瞪圓了眼睛,「我能怕她?我一巴掌都能把她拍八瓣,你信不信?哪天真把我惹急了,我就……」

黑子的狠話還沒說完,旁邊的人捅了捅他的腰眼,小聲道:「你媳婦來了。」

黑子頭也不回,繼續道:「我就好好哄哄她,媳婦就是給人疼的,不是給人打的,只有好男人才能做到疼媳婦疼到怕的地步,你們都做不到吧?」

周圍的人「哄」的一聲笑翻了,有人笑得岔了氣,碗裡的飯都撒到了地上。

黑子感覺不對勁,回頭看了看,哪裡有他家媳婦的影子,有些惱羞成怒,跳起來就去追打騙他的那個漢子。

那邊婦人們也聽到了男人們的打趣,有個婦人高聲問道:「黑子,你們真把東坡金家媳婦的玉鐲給摔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