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車隊再沒有轉回到那條絕路上。

繼續往前走,漸漸地沒有了下過雪的痕跡,周圍卻變得更加荒涼起來,植被越來越少,林立的石頭中間,偶爾露出一點子土地,上面竟覆著一層白霜樣的東西。

更神奇的是,放目所及的樹木變得越來越矮小,枯草也變得堅硬,帶了毛帶了刺。

中間休息的時候,素雪捏了土地上的白霜,沙沙的,送到舌尖舔了舔,澀澀的,「爹,這好像是鹽鹼地。」

四盛也蹲著研究半天了,聞言點頭道:「是鹽鹼地,難怪連點草都長不出多少。」

父女倆抬眼望去,前方地勢起伏不大,好像已經出了山,地上的白霜白花花地特別刺眼,那裡似乎已經沒有了路,又似乎到處都是路。

四盛道:「這種地方不能多停,咱們得快點穿過去。」

隊伍剛剛喘了一口氣,就又趕著上了路。

次日上午,悶悶趕路的眾人,發現前邊竟隱隱地出現了房屋。

雖然只看到三兩處屋頂,大傢伙也高興得不得了,走了這麼長時間,終於見到人家了。

四盛趕緊讓車隊停在路邊歇息,派人做好了警戒,自己叫了魯有慶一起去前邊問路。

先前看到的那處屋頂是一座院子,建在一個小土丘底下,院門虛掩著,周圍靜悄悄的,看不到一個人影。

魯有慶上前敲門,「有人沒?」「我們是過路的,想問個路。」

兩個人喊了半天都沒有人應聲,四盛伸手剛要推院門,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厲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四盛嚇了一跳,轉身看見土丘後邊轉出來六七個男子,手裡揮舞著武器朝這邊跑過來。

魯有慶忙將四盛拉到身後,此時,身後的院門也「咣噹」一聲開啟了,裡邊也衝出來三個男子。

眨眼間,四盛和魯有慶就被十來個人圍在了中間,各種武器齊齊地對著他們。

這些男人身形瘦小,穿著破舊,麻葛布料混雜著各種動物皮毛亂七八糟地裹在身上,顯得有點滑稽,他們手裡的武器也各式各樣,弓箭、斧頭、棍棒甚至還有各色農具。

魯有慶見這些人雖然虎視眈眈地,卻並沒有動手,便也淡定地站在原地。

四盛忙道:「別誤會,我們是過路的,並不是壞人。」

這些男子並不答話,只是戒備地瞪著他們,一動不動地保持著姿勢。

魯有慶道:「你們想要幹什麼?過個路還要打劫不成?」

男子們依舊不動。

「你們是不是聽不懂我們的話?」四盛奇怪地問。

「聽……聽……得懂。」從人群后邊鑽出來一個滿臉溝壑的男人,氣喘吁吁地接了話,他開口就露出了沒剩幾顆牙的紅腫牙床。

魯有慶輕哼道:「那你們這陣勢是想幹什麼?」

豁牙男人並不答話,上下打量了兩人幾眼,問:「誰派你們來的?你們來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