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三伸手要扶她起來,“俊妮,你別急,汪小子一定不會有事的。”

汪澤然一個箭步衝過去,搶在趙老三前邊扶起素雪,“雪妹妹,我在這兒呢。”

素雪看見汪澤然,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火氣卻是“騰騰”地往上冒。

“汪澤然,你知不知道這裡到處是柺子,那柺子就喜歡拐你這樣的男孩子嗎?你還沒心沒肺地到處亂跑,你是故意要讓人擔心死嗎?”

汪澤然見素雪發火心裡愧疚,但又莫名地很受用,便勾了嘴角並不吭聲,只輕輕扶著她到街邊去,避開來往的路人。

汪澤然低頭細細地檢查了素雪的手,又幫她拍掉腿上的灰塵,還整理了一下她有些散亂的頭髮,“雪妹妹,沒摔疼吧?”

站在不遠處的魯師傅,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就好像又看到了汪澤然和汪家小妹小時候的樣子,那時候,汪澤然也是這樣撫著汪家小妹的頭髮問:“妹妹,摔疼了嗎?”

魯師傅在臉上胡亂地抹了一把,可這個女孩兒並不是汪家小妹,澤兒再也見不到汪家那個小妹了,不過,他現在還另有妹妹呀。

見汪澤然扶著素雪離開了,魯師傅才回過神來,嘆了一口氣,趕忙悄悄地跟了上去。

四盛見汪澤然回來了,仔細地看了兩眼,才開口問道:“肚子好受點了嗎?”

汪澤然有些不自在地低下頭,輕輕“嗯”了一聲。

四盛見他沒有什麼事,便吩咐大家往回走。

他們從街口的牲口寄存處取了騾車,張老三甩了鞭子,載著一大三小四個人回到了鎮外的宿營地。

宿營地裡,大傢伙都在惴惴不安地等著四盛他們。

大人們手裡雖拿著活計,但心裡卻是慌亂的,他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似乎只有這樣圍成一團,才能稍稍減少一點心裡的那份惶恐。

隨心和二盛的事可跟以往遇到的都不一樣,他們兩個這次是被官府抓去的,而且還背了拐走縣令公子的罪名。

他們一群逃荒的莊稼人,怎麼樣也能擰不過縣令這個大腿,恐怕,這兩個人很難回得來了,不但他們回不來,說不定,連他們這些家人鄉鄰都有可能跟著連坐呢。

大家皺著眉都沒心情開口說話,宿營地的氣氛就像暴風雨前的天空,壓抑得人幾乎喘不上氣來。

眾人呆呆地等了許久,有人終於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你們說,四盛他們這次能把隨心和二盛救回來嗎?”

周圍的幾個人抬起頭來,有些愣怔地望著說話的人。

他們聽張屠戶回來說過,四盛知道了這事之後並沒有慌亂,很淡定地打發了張屠戶回來守著,自己帶著三個孩子去撈人了。

旁邊有人不確定地道:“從四盛的反應來看,這事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嚴重,也許也就是個誤會吧。”

他這話似乎讓大家得到了啟發,人們總是願意把事情往好處想。

“既然是誤會,那,四盛去跟官府的人把事情說明白,隨心和二盛也許就被放回來了。”

“四盛是個秀才,秀才見官老爺都可以不下跪的,他也許真能辦到。”

“應該可以的,四盛出馬一定能成。”

“隨心和二盛他們,不過是遇到縣令大人家的公子昏迷在路邊,帶著他去給看大夫,這個事情事實這麼清楚,縣令大人應該感謝他們的,怎麼著也不能抓起來不放的。”

“一定是縣令大人不知道真相,四盛去給縣令大人解釋清楚了,隨心他們就會被放回來了。”

“對對對,一定是這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