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師爺真的對汪澤然的身份起疑了,四盛聽汪澤然說到養父,忽然想起來在周村鎮辦的資料,忙從懷裡拿出西遷的路引,雙手遞給阮師爺。

“這是孩子的路引,請師爺過目。”

阮師爺一目十行地看完,又開啟灰衣人的那張紙,對著澤然看了好幾眼,才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轉頭對兩個男人道:“這位公子的確是益縣人,是這位葉秀才的養子。”

灰衣男人有些不死心地問,“既是養子,就不是親生的,那他自己是哪裡人?什麼時候去的益縣?”

四盛怪異地看了眼灰衣人,灰衣人敏銳地捕捉到這目光,忙笑道:“葉秀才別見怪,我們一個朋友家的公子走失了,我們在幫他找。”

素雪忍不住了,不客氣地開口道:“既然是朋友家的孩子,理當是認識的,你們怎麼就對著個陌生孩子問個不停呢,難道是想要拐了去冒充嗎?”

那兩個人聽素雪說得難聽,剛想張嘴反擊,就聽張富也嘴快地接上了。

“汪小弟是白家的表親,本來就是益縣人,我們一起從益縣出來逃荒,在路上都走了幾個月了,他怎麼可能是你朋友家的孩子呢?難道你們真是柺子?”

那兩個男人張富說路上走了幾個月的話,眼神一下子暗淡下來,低了頭不再出聲了。

兩個男人和素雪他們一來一往地說話,阮師爺在旁邊也不打斷,只凝神聽著,此刻,見雙方停了下來,才嘆了一口氣,對四盛道:“兩位公子是誤會這兩個人了,他們的確不是柺子。”

那兩個男人連忙點頭,只是眼睛還是難掩失望的神色。

四盛道:“是,是,孩子們的確是反應過度了。”

阮師爺沒精打采地揮了揮手,“這裡沒你們的事了,你們可以離開了。”

四盛一聽這話,拉起汪澤然的手就往外走。

兩個男人便有些沮喪地看著汪澤然的背影發呆,素雪轉頭若有所思地望了他們一眼。

張富見素雪沒有跟上,連忙走回來,牽了手拉著她出了屋門。

四盛拉著汪澤然飛快地出了大院,走到人少的街角,才停下盯著他的眼睛問:“汪澤然,你老實說,那兩個人是不是找你的?”

汪澤然坦然地道:“不是。姨父,我出來的時候是給家裡留了信的,他們知道我去舅舅家了,是不會找我的。”

就是找也不會派這樣的人出來找,連他和張富都打不過。

四盛見他說得篤定,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好在,他們不是柺子,只是一場誤會。”

張富跟素雪從院子裡走出來,看到的就是在街邊呼氣的四盛和汪澤然,兩人都是一副倖免於難的神情。

張富晃著白牙道:“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家,讓兩個不認識自家孩子的人來找人,也真是夠了。還有,這兩個人也是奇怪,找人就找人吧,還鬼鬼祟祟的,白捱了咱們一通揍。”

素雪道:“看樣子這是戶大戶人家,丟了孩子不願意聲張,發動了認識不認識的人都去找了。”

四盛擰著眉頭道:“縣令家的公子還沒找到,又遇到一家丟孩子的,還都是十來歲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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