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便“吉吉”地笑起來,那笑聲尖厲,在賈管家聽起來像是鬼哭,嚇得他似乎已經丟掉了魂魄一般,只會拼命地磕頭了。

一眨眼的工夫,黑無常就又出現在賈管家眼前,伸手在空氣中一撈,手裡便出現了一個草紙本子。

黑無常不耐煩地喝道:“別嚎了,聽你黑爺爺說。”

賈管家瞬間便閉上了嘴,不敢再說一個字,眼神飄飄地落在黑無常手裡的草紙本子上。

從賈管家的角度看得很清楚,黑無常手裡的本子封面上,明哈哈地寫著“生死薄”三個字。

生死簿都拿出來了,看來這黑白二無常是來勾他的魂索他的命的。

賈管家一下子癱軟在床上,眼裡滿是絕望,瞳孔都有些渙散了。

黑無常也不理會賈管家的狀態,沾了唾沫翻了翻手裡的生死簿,詫異地問白無常,“咦,我說小白呀,咱們是不是弄錯了,這姓賈的不是還有幾年陽壽的嗎?”

他原本還有幾年陽壽?賈管家一聽又來了力氣,趕緊爬起來跪好,希冀的眼神偷偷瞄向旁邊的小個子白無常。

白無常拿過生死簿看了一眼,道:“沒有弄錯,咱們這是來早了點而已,這個姓賈的只剩一口氣了,等他把這最後一樁壞事幹完,陽壽就會減沒了。嗯——,咱們既然順路過來了,就在這兒再等等吧,也就是再等一刻鐘的事兒。”

最後一樁壞事,減陽壽?那是說的陽壽還是快要到頭了?賈管事心裡像坐了過山車一樣,剛剛升起了希望,此刻又生生被打入了谷底。

黑無常聽完有些不耐煩了,口氣不善地對賈管家道:“快快快,你繼續,趕緊把這樁壞事幹完吧,別耽誤你黑爺爺的時間,爺爺我喝杯茶再來收你。”

話落,黑白二無常便從賈管家的眼前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見鬼差走了,賈管家又癱倒在床上,他此刻哪裡還有心思繼續幹別的事呀。

賈管家只覺得腦子裡混混沌沌的,怎麼也理不出頭緒來。

回到空間裡的四盛,把頭上高高的紙帽子一扔,就去解開腰間的麻繩,身上披著的黑布沒有麻繩的束縛,“嘩啦”一下從他身上滑落下來。

四盛拿了溼毛巾先給素雪擦臉,嫌棄地癟著嘴道:“瞧你這臉,都畫成什麼樣子了,真醜。”

素雪拿起鏡子給四盛照著,讓他看自己的臉,“爹,你可是很帥呢,你看,這銅鈴一樣大的眼睛、血盆大口,嘖嘖,我都不敢看了,再看晚上就要做噩夢了。”

四盛就笑罵,“去去去,還不是你給我搗置的?”

父女倆正在空間裡清理,就聽空間外邊有了動靜。

“你要是不繼續幹壞事,你的陽壽就不會減了。”是男孩虛弱又膽怯的聲音。

賈管家靜默了一下,忽然感覺茅塞頓開,“對呀,我要是不再繼續幹這種壞事,閻王就不會減我的陽壽了,那我就還有陽壽,陽壽沒到,鬼差就不會來抓我了,哈哈哈……”

賈管家瘋狂大笑,驚喜得手舞足蹈起來,“我不幹壞事了,再也不幹這種壞事了,我還能活著。”

素雪“嘁”了一聲,道:“賈管家終於想明白了,這反射弧也太長了吧。”

四盛瞥了眼窗外,冷哼道:“管他呢,目的達到就成了。”

想通了的賈管家迅速從下了床,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就要出門,忽然想起來什麼,又返回到床邊上。

男孩緊張地抓住自己的領口,驚恐地看著他。

賈管家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來一顆小藥丸,塞進男孩的嘴裡,強迫他嚥下去,這才匆匆出了西套間,來到北屋門口。

賈管家拍了三下手,就聽到院子裡有人“蹬蹬蹬”地跑過來,用鑰匙開了北屋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