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頭道:“西遷就西遷,咱們擰成一股繩,就是到了外鄉也吃不了虧。”

四盛有些無語,這些人的腦子以後生鏽了怎麼辦,一點都不願意活動活動,遇到事只說聽他的,他說往西就往西嗎?

四盛咳了一聲,清清嗓子道:“剛才說的回鄉的前提是:官府剿清了土匪,一路暢通無阻,坡底村周圍也再沒有了土匪襲擾。”

四盛耐心分析,“可靳冬的訊息來源是濟府的城門守衛,那守衛的職責恐怕就有阻擋災民亂竄吧。”

張屠戶也醒悟過來,道:“對,我們在益縣這麼長時間,都沒打聽到有剿匪這回事,濟府的人怎麼就知道了?官府的訊息再靈通,可那麼多土匪山賊,哪裡是幾日就能剿清的?”

四盛讚許地點頭,“是這樣,這個訊息很難讓人信服。”

牛智通道:“那西遷……?”

四盛道:“西遷雖然有很多不確定性,也要受苦走幾個月,但一旦能走到那裡了,就能落上戶。我已經問過了,秦州府那邊給西遷的人落戶的地方都離府城不遠,很太平。”

四盛吸了一口氣道:“只要給我們個太平的環境,不說官府能免費分地,即使讓我們買地,我們一起做些營生賺銀子,不需要多長時間,一定能置下房產買下土地的。”

四盛的話激得在場的幾個人熱血沸騰起來,“好,咱們西遷,做營生、置房、買地,不回那土匪亂竄的山旮旯了,哪裡太平,哪裡能過上好日子,我們就去哪裡。”

幾個人異口同聲地道:“好,咱們西遷。”

於是,大柱和孫何氏照例被叫了來,這是重要的事情,必須得聽他們的意見。

牛智信將情況給兩人複述了一遍,問:“你們兩家最後的決定是什麼,要不要跟著去秦州府。”

大柱依舊是那句話:“我聽四哥的,四哥說去得,我家就跟著去。”

孫何氏也很乾脆,“我跟著合作社走,合作社決定去我家就跟著去。”

牛智信如釋重負地道:“既然這樣,那各家今天晚上就把戶籍文書和路引都準備好,明天咱們每戶派上代表一起去辦西遷的路引。”

因為確定了一件大事,四盛心裡有些高興,晚飯吃得就有些多了。

明天不需要趕路,素雪便拉著他去河邊散步消食,汪澤然和永安自然也是跟著一起的。

一家四口圍著宿營地晃盪了一大圈,天很晚了,才慢悠悠地往回走,永安早就走不動了,被四盛背在背上,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快走到宿營地時,遠遠就見一個黑影在葉家宿營不遠處徘徊。

“爹,那好像是楊大舅。”素雪視力好,一眼便認出了大柱。

“這麼晚了不去休息,還在外邊瞎轉個啥?”四盛嘮叨著。

素雪望了望天,沒有接話,他們一家四口不也才從外邊瞎轉回來嗎?

汪澤然也沒有說話,實際上他今天一天都沒怎麼說話,汪澤然本就是個話不多的人,不說話是他的常態,所以素雪也沒有太過在意。

四盛走到大柱跟前,問:“大柱,怎麼還不去休息?”

楊大柱似乎在想事情,並沒有發現四盛他們的靠近,被四盛突然出聲嚇了一跳。

“四哥……”

就著宿營地的火光,四盛留意到大柱臉色好像不太好,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來他要說的事情似乎不簡單,便道:“你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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