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順被這些人纏得焦頭爛額,等花掌櫃一走,就叫了馬順媳婦,“我去一趟四盛那裡,你在家守著,誰要再來說豆乾的事,你都不要鬆口,加多少錢都不行。”

馬順媳婦不以為然地道:“加錢為啥不行,誰加的錢多就賣給誰唄,這麼簡單的事,看你費勁的。四盛要是不答應,讓他把豆乾都送咱家來,咱們幫他賣,錢多扎手咋的?”

馬順拉下臉斥責道:“婦人之見,你懂什麼?聽我的,不許答應任何人,知道嗎?”

馬順媳婦不悅地道:“好好好,聽你的,誰加多少錢都不答應。”

馬順見她答應了,才沉著臉匆匆出了院門,將近一個時辰後,又沉著臉回來了。

事情沒有任何進展,四盛還是堅持豆乾既不能加價,也沒法加量。

馬順在心裡千萬遍地罵四盛死腦筋、不知道變通,但不管怎麼咒罵,也改變不了四盛的決定,誰讓這豆乾不是他馬順自家做的呢,這種受制於人的感覺真是憋屈。

馬順衝進自己的房間關上屋門,把桌上的東西都掀翻在地上,再惡狠狠地踩了幾腳,心裡這才舒服一些。

“他爹,蘭花妹子來了。”馬順媳婦的喊聲在院子裡響起,那聲音裡透著厭煩和無奈。

馬順聽後眼裡浮上一抹厭惡,抬起腳又在地上的東西上踩了兩腳,粗重地喘了兩口氣,等氣息平穩了才開門走了出去。

蘭花是馬溜子的媳婦,住在馬順家隔壁,馬溜子是馬順的遠房堂兄弟,已經出了五服。

提起蘭花,讓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她生孩子的本事,一年一個連著生了八個閨女,到第九胎時,才生了個小子,現在也只有三歲。

隨著蘭花的孩子越生越多,家裡的日子卻是越過越艱難。

蘭花倒是做得一手好針線,上次素雪讓馬順媳婦代做的那批繡品中,就有蘭花幫著繡的,但因為她家孩子多,沒有多少時間專心繡花,那次也只繡了一片,沒掙幾個工錢,對家用並沒有什麼大的幫助。

眼看著隔壁馬順家的日子越過越紅火,花錢也越來越闊氣,馬順媳婦連說話都越來越牛氣了,再看看自己家的日子越過越爛包,蘭花心裡便也越來越不是滋味。

蘭花想要做些什麼,思前想後又無計可施,也只能在一旁幹看著別人家吃肉,自家連湯都喝不上。

這段時間,蘭花發現馬順家連幫工都請上了,就生出些小心思。

想自家男人馬溜子,平日裡地裡的活就不多,在家務事上又鮮少幫得上忙,整天在家幹吃飯並沒有多少事做,蘭花便想讓他也去馬順家做做幫工,掙點工錢。

馬溜子好壞也和馬順都是馬家門裡的兄弟,蘭花想這點情面馬順應該會給的。

可馬溜子去馬順家幾次貼近巴結,都被馬順不冷不熱地拒絕了。

蘭花心裡很不爽快,所憤之餘,對馬順家也起了疑心。

他家做了這麼多年的豆腐,日子過得也就那樣,怎麼就只在這段時間裡,生意忽然就興隆起來了呢?

有了這個疑惑,蘭花便刻意去打聽,從馬勝媳婦嘴裡隱約聽出來,她家似乎不只是做豆腐生意,好像還有別的營生。

但也只打聽到了這些,再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了,她沒事就貼著牆根偷聽隔壁的說話,也都沒有什麼收穫。

前幾天,蘭花回了趟孃家,在孃家恰好遇到了嫁到縣城裡的堂姐。

堂姐這次回來給孃家買了幾塊豆乾,她娘高興地在村子到處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