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順為什麼能把這些事跟咱們聯絡上,這麼快就改變了態度?”

汪澤然道:“我們換了她們求來的符。”

四盛挑眉,張富呲著白牙道:“汪小弟在她們的符紙上寫了‘馬順災至’,又在另一張上寫了‘交口十者禍消’。”

四盛嫌棄道:“這是誰想出來的詞,狗屁不通。”

狗屁不通的素雪,對著她爹諂媚討好地笑著。

四盛還有疑問,“你們怎麼知道英娘她們去求符,又是怎麼寫上字的?”

提起這個,張富來了興致,活靈活現地把他們那天的豐功偉績詳細地講了一遍,從如何從趙老三口中打探訊息,如何哄騙趙老五和趙老六兄弟幫著一起去打掩護,又是如何化妝跟蹤,如何用獨輪車撞英娘她們坐的騾車,再到素雪如何趁機換了符紙,沒有落下一個環節。

張富講得口沫亂飛,素雪和汪澤然聽得直翻白眼,知道什麼叫言多必失嗎?知道什麼叫點到為止嗎?

果然,四盛聽完當即就黑了臉,厲聲道:“張富,今天寫兩篇大字交給我。”

張富剛剛手舞足蹈地講得通快,此刻就被潑了一盆冷水,臉上的笑容頓時扭曲起來,果然還是草率了,四叔太狡猾了。

“汪澤然,給我解讀剛學的兩篇文章,雪兒,哼,你去把咱家攢的髒洗衣服都給洗了。”

沒能倖免的素雪和汪澤然也笑不出來了。

四盛說完見素雪三人都望著自己,像是被這處罰砸得接受不了的樣子,又冷酷地加了句,“把這些做不完,你們三個誰也不許吃晚飯。”

四盛揹著手邁著方步走了,留下三小隻站在河灘,在風中凌亂。

這是什麼懲罰,這根本就是在罰心。

大家都知道,張富喜歡習武不喜歡學文,再說雖都是學文,但與背書比起來,寫字更讓他頭疼。

張富平時拿起筆來就如同千斤重,能寫出幾個字都困難,四盛現在一下子罰他寫兩篇大字,那簡直是要他的命啊。

汪澤然呢,背書寫字算術都沒有問題,但解讀文章卻是他的弱項,四盛偏偏就罰他的弱項,還是兩篇,汪澤然她苦不堪言地皺起了眉。

素雪就不用說了,讓她做點家務簡直比登天還難,他們四房的髒衣服平時都是大妮二妮幫著洗,有時候汪澤然也洗,就連四盛都會偶爾洗幾件,但大家從來沒有見過素雪去洗過衣服。

四盛這是掐準了他們三人的死穴了。

三個小夥伴皺眉撅嘴,相顧無語凝噎。

素雪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不如我們也擰成一股繩,合作一下?”

汪澤然和張富異口同聲地問:“怎麼個合作法?”

素雪道:“汪澤然,我教你怎麼解讀那兩篇文章,你幫我洗衣服,咋樣?”

汪澤然眼睛亮晶晶地,點頭道:“好,不過得在遠處的河邊洗。”

要是離得近了,被院子裡的誰看見傳到四盛的耳朵裡就不好了。

兩人伸出手,清脆地擊了掌,算是達成了共識。

張富在旁邊不幹了,“哎,我說你們倆,是不是忘了點什麼?”

素雪故作深沉地擰眉想了想,道:“沒有呀,我倆記性都好得很,沒有忘記什麼。”

這是什麼人呀,關鍵時刻不顧朋友的死活,張富不想跟素雪說話,轉頭問汪澤然:“你呢?”

汪澤然也莫名其妙地道:“我什麼?剛才不是都說好了嗎?咱們快回去取東西吧,一會兒弄不完,真的沒有晚飯吃了。”

張福真是欲哭無淚,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小屁孩飛快地跑去了院子,也只得無奈地跟上去。

從院子裡出來,素雪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手裡提的大籃子裡滿滿一籃子衣服壓得實實的,這是四盛特意蒐羅的整個葉家的髒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