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子一頓,隨即大叫一聲,一蹦三尺高。

大盛過來放碗恰巧看見這一幕,訓斥三小子道:“三小子,你又想捱打是不是,剛又跑哪胡鬧去了,飯都不吃。”

三小子就像老鼠見了貓般,“噌”一下就躲到了王老太身後,探著頭道:“我現在就吃。”

王老太護著孫子,支開大盛,“你快拉牲口去飲點水。”

三小子是個淘氣的,難得能對俊妮和氣,王老太樂見兩個孩子相處融洽。

見素雪帶著永安又去了草地,三小子呼嚕幾口把飯扒進嘴裡,拿著雜麵餅就追了過去。

葉家這邊其樂融融,那邊,古氏卻拉著栓柱氣沖沖地找上了張屠戶媳婦。

“張嫂子,你看看我家栓柱都成什麼樣了,你今天非得給我個說法。”

張家往日裡有什麼事都是張屠戶出面,後來張富和翠香也時常與村人打交道。

張屠戶媳婦平日裡只在家做家務,很少在村裡露面。

雖然她不像其他村婦那樣經常去東家西家串門子,但在坡底村卻是一個不可忽視的存在。

因為長得漂亮,村裡一些人背後稱呼她花嫂子,花嬸、花大娘,意指張屠戶媳婦像花一樣好看,後來“花”竟成了她的稱呼。

村裡人對這個漂亮的媳婦充滿了好奇,見她怎麼樣都好看,有些愛美的大姑娘小媳婦就暗暗效仿她的衣著打扮,甚至是行為動作。

有個不知真假的說法一直在村裡流傳。

村頭一家閨女有段時間老是甩頭,做孃的就打閨女,“甩什麼甩,把財運都甩沒了。”

那閨女理直氣壯地說:“我昨天去張家,看見花嫂子就是這麼甩劉海的。”

那閨女的娘就不說話了。

後來村裡幾個小閨女都養成了甩劉海的習慣。

直到現在要是見誰家閨女甩劉海,就會有人說“怎麼甩也沒花嬸子好看。”

今天各家的當家人都外出了,張富也不在,翠香臉上被劃了道印子怕娘罵她,便找了個給牲口割草的藉口還沒回來。

古氏上門,就只有張屠戶媳婦接著了。

張屠戶媳婦正在盛飯,見古氏大呼小叫地過來,忙放下碗勺迎上來,“古氏妹子,你這是怎麼了?”

古氏道:“張嫂子,你就說這事怎麼辦吧。”

古氏把栓柱推到張屠戶媳婦面前,按著他的頭頂,強讓他抬起頭。

對上栓柱烏青的眼眶,張屠戶媳婦吸了一口氣,驚訝地問:“栓柱這眼眶是怎麼的了?”

王獵戶家與張屠戶家走得近,家裡人偶爾提起張屠戶媳婦來,都會誇她兩句賢惠會管家,但古氏偏就看不上她那種做派。

見張屠戶媳婦這會兒了,還裝作不知道,心道這人果然慣會裝模作樣。

古氏氣恨道:“還裝,還裝,有意思嗎?你裝不知道,這事就過去了?”

張屠戶媳婦莫名其妙,她目光掃向小香,小香早就縮在了支鍋灶的石頭後邊,只能看到她的一點衣角。

張屠戶媳婦嚴厲道:“小香,你出來。”

栓柱忙道:“花嬸,不是小香,跟小香沒關係。”

聽到花嬸二字,古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瞪了栓柱一眼。

她這回連嫂子都不稱呼了,扭頭直接叫嚷道:“哎呦,我說張屠戶媳婦,你就別磨磨唧唧地整那些有的沒的了,咱們就是種地的莊戶人,打獵的獵戶、殺豬的屠戶,你就爽快點,這事你準備怎麼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