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澤然見素雪臉色嚴肅,態度堅定,便撇著嘴角鄙夷地說:“他就是賣掉你的人,你爹。禽獸不如!”

素雪忽略掉汪澤然小聲說出的最後四個字,問:“我爹沒死?”

“我看見他揣著銀子出來了,然後街上就亂了起來。我以為他也被土匪殺了,沒想到他命這麼大。”

“葉素雪——”那男子好像耗盡了最後的力氣,一屁股坐在院子門口,心力交瘁地喃喃:“你去哪裡了呀,雪兒——”

雪兒,是素雪的小名,只有現代的老爸才會這麼叫她,難道原主的小名也叫雪兒?

這語氣、這聲音像極了她現代的老爸。

素雪眼淚差點掉了下來,她三步並作兩步從門後跨了出來。

青衫男子素雪與四目相對,他額角有一處傷口,血順著眼角流到臉頰上。這並沒有影響素雪看清他的長相,他與老爸有八分像,只是比老爸更年輕一些。

葉司盛恍惚地看著眼前的小女孩,白淨清純,像極了自己閨女七、八歲時的樣子。

他知道這是原主的女兒,也叫葉素雪,小名俊妮,可他的心咚咚直跳,抖動著嘴唇,情不自禁地喊出了自己閨女的小名,“雪兒——”。

面對像極了自己老爸的臉,再聽到這聲飽含情感的“雪兒”,素雪忍不住淚如雨下,心裡的話未經大腦就衝口而出“爸,愛迷死油!”

司盛一愣,隨即“噌”地一下從地上站起來,眼中迸射出灼人的光芒,“雪兒,愛老虎油。”

這兩句是素雪與老爸,在現代常玩的無聊遊戲,也是兩人表達父女感情的方式。

素雪的表情瞬間凝固,不可置信地問:“爸?真的是你?”

司盛激動得只會傻笑,語無倫次地說:“是我,那個小商店,雪兒,你也來了?”

沒錯,那個小商店。

老爸陪著她進山遊玩,忽然大雨傾盆,她不幸被那個倒塌的商店埋住,穿越到了這裡,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同樣被埋的老爸也與她一起穿越了。

素雪像小鳥一樣撲進司盛的懷裡,“爸,爸——”

素雪欣喜若狂,一直縈繞在心頭的迷茫和彷徨一掃而盡。

汪澤然愣愣地看著素雪窩在司盛懷裡痛哭,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怒其不爭地道:“罷什麼罷,他都把你賣了,你還認他。”

賣身契,現在最緊要的是拿回賣身契。素雪從司盛懷裡抬起頭,問道:“爸,爹,你記不記得,寫過我的賣身契?”

“糟了,四盛……,我確實寫過一份文書。”,司盛醒來只顧找原主的女兒了,壓根就沒有想起來籤文書這個茬。

司盛捶著腦袋在記憶裡搜尋,“當時,我簽完文書後,就放在桌上,魯管家給了銀子,我們兩個出來,好像,魯大公子從另一個門進了門房……”

“魯大公子。”在場的三人異口同聲地叫出來。

素雪與汪澤然對視一眼,剛才他們兩個找了兩遍,但都沒有動魯大公子,兩人認為這種東西不可能在他身上,主要還是怕驚醒了他惹來麻煩。

司盛已經從衣著上,一眼找到了魯大公子的位置,他跑過去,從魯大公子的衣服裡搜出一張紙,看了一眼“唰唰”幾下撕得粉碎,這才如釋重負地呼了口氣。

“雪兒,文書已經毀掉了,你還是爹的閨女,還跟爹在一起。”

素雪重重地點頭。

汪澤然卻冷冷地接話道:“把文書撕了也抹不掉,你曾經把親生女兒賣身為奴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