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密議了一陣,孫峻便離開了太初宮。

但此時小虎的身影、已漸漸佔據了孫峻的腦海。起初孫峻在全公主面前、倒有點像男寵,根本輪不到他挑全公主的美醜,只是最近兩年才翅膀漸漸豐滿;而小虎要美貌得多,因為隨母,生得神似步夫人,孫峻對她的想法要純粹許多。反正是將死之人,去世之前先讓自己爽一下,豈不美哉?

終於有了一件好事的期待,孫峻這些天以來的憂懼與戾氣、才得到了稍許的慰藉。

小虎有時住在臨海殿那邊、位於太初宮的北部。孫峻遂借巡視皇宮守衛將士之機,選好時間、前往玄武門走動;若是在這裡遇不到小虎,之後也可以派宮女去邀約。

不料事情十分順利,小虎今日正要出宮,很快出現在了玄武門附近。她當然明白現在孫峻的權勢,碰面之後、仍保持著表面的禮儀。

彼此見禮罷,孫峻便立刻說道:「我正有一事要與殿下說,借一步說話?」

小虎循著門樓內的西側道路、抬頭看了宮牆上一眼。宮牆上沒有人,那條路的兩側也比較空曠,從玄武門這邊看過去、景象是一目瞭然。

孫峻見狀、轉頭示意隨從留下,又說了一聲「請」。

兩次走了一段路,孫峻提起了舊事、先緩和一下氣氛:「貶走朱丞相之後,賜毒酒的詔令、出自孫弘之手,事先我並不知情。」

小虎的美目中、隱約閃過了一絲厭惡,但立刻藏匿了起來,她的嘴上依舊淡淡地說道:「我知道的,孫將軍以前說過。」

孫峻並不在意,恰好他就喜歡這種感覺,女人並不情願、之後卻不得不屈服!若只是美貌貴婦投懷送抱,反倒難以讓人產生迫不及待的心情。上一次如此憿動,還是捉住諸葛家那兩個女人的時候;她們當然對孫峻沒有半點好感,孫峻殺了諸葛恪全家,她們對孫峻只有厭恨,但為了活命,又只得屈辱地從了孫峻。那種時候孫峻有說不出的感受,好像真切地感覺到了自己的強大!

小虎倒真是個清高之人,她知道現在惹不起孫峻、態度也還是冷冷清清的樣子,呵!

孫峻也不著急說正題,又故意嘆了口道:「之前我們去蔣山祭祀先帝,我忽然有些感慨,像先帝那樣文治武功的英主,竟也只能躺在了荒郊野嶺的黃土之中。人去世之後,墳墓中又黑又冷,百年千年都在那裡,不知是何感受阿!」

小虎神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孫峻轉頭對視,然後瞅了一眼已經離得挺遠的隨從們,終於沉聲道

:「今日我與殿下言語,乃因全公主得到密告,孫儀等人圖謀不軌之事、殿下也參與了。」

「什麼?!」小虎忽然站在原地。

孫峻抬起手做了個手勢,「殿下稍安,此事尚無定論。」

小虎緊握著拳頭,蹙眉道:「按理孫儀與汝的關係更近,我怎會與他有來往?」

孫峻緩緩點頭,「我相信殿下與孫儀無關,不過要先查清楚。只要查明、殿下確無牽連,全公主那裡,不過就是我一句話的事。」他說到這裡,又意味深長地提醒了一句,「殿下可明白了我的意思?」

片刻之後小虎猛然抬頭看著孫峻,從她的動作可知、她應該恍然明白了。

小虎的眼睛裡,很快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極其複雜的神情。驚詫、憤怒、羞辱、難以置信,其中還夾雜著恐懼。小虎以前的性格冷清寡淡,常給人漠不關心諸事的樣子,她乃大帝之女、自然不用操心什麼。小虎確實從來沒有表露出過、如此深刻的心緒,一雙眼睛好像變成了深潭。

孫峻看在眼裡,簡直想把勸說、表述得更清楚一些。不要嘴硬什麼不怕死,想想馬上要躺進荒郊野嶺裡的土墳裡、真的不可怕?屈服於我又不會少塊肉,怎麼選擇我相信汝能想明白!

當然這只是小虎自以為的選擇,實際上她根本無路可走!孫峻除了受用於威偪利誘得到的屈服,他也期待婦人亊後的無奈;就像諸葛家那兩個女人,知道孫峻食言之後、便在那裡不斷咒罵哭泣,但其實她們知道詛咒沒用、真正的感受是絕望和悔恨!興許她們也都能想到,孫峻有翻臉不認的可能;但僥倖心是人之常情,而獲得僥倖好像又不難。

孫峻自己也有恐慌,但在這一刻終於能暫時遺忘了。面前站著的人可是公主殿下!他彷彿真實地撫摸到了權勢就在手掌裡、似有形狀觸覺,在狂歡的期許中,自信、以及力量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