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亮走到了如今的地步,面臨如此格局形勢,只有先稱帝,才能進一步擴大自己的優勢,合法合禮地、名正言順地對付那些試圖侵害自己的人。現在他要考慮的只是,如何小心地邁出這最後一步!而且要在法理上站住腳,減少副作用與隱患。

歷史上司馬昭那樣的髙鴨手段,並不是最好的選擇;不過也有可能是曹髦把他坑慘了,讓他處境很尷尬,不得不那樣。因為一個朝廷不可能一直維持全面高鴨,總有放鬆的時候,那時自己已經搞出了太多不滿者,反彈便會出現;比如司馬炎的時候,就有人開始罵司馬家,連賈充那樣到了權力巔峰的人、也有人敢當面問他高貴鄉公何在!結果就是,只能更加依賴有實力的大族,以及有能力有兵權的宗室、如大魏純臣司馬孚,並妥協出讓大量莉益與權力,否則壓不住反彈,搞不好會弄成董卓的處境。好在秦亮如今沒有那樣的問題,可以仔細分清楚內部的敵人、盟友、中立者,準確打擊敵人,避免給自己挖坑。

這時秦亮撥出一口氣,有些事須得從長計

議、他準備先做點輕鬆的事,遂拿出了孫魯育的書信來看。

孫魯育竟在信中問秦亮、為什麼要騙她,說她已經知道“上次試問之人”就在洛陽。說的就是潘後,並叫潘後做好自己的本分,估計是暗示潘後為孫權服喪。

秦亮也不太在意,拿起筆先提起大魏吳王薨了之事,寫幾句慰問的話、讓孫魯育節哀順變。又說即使潘後真的在洛陽,時至今日又何必非要逼問、而影響她的清譽呢?

不過回信暫時寫不完。因為孫魯育的信還應該拿給潘淑看,問一下潘淑有什麼要對救命恩人說,秦亮幫她在信中回覆。

就在這時,木門“篤篤”響了兩下,鍾會獨自推門而入,沒有帶書佐進來。

鍾會先揖拜道:“大王。”

秦亮手裡拿著毛筆,指著桌案對面,“有椅子,士季坐罷。”

鍾會道了一聲謝,依言在椅子上坐下,接著用隨意的語氣說道:“聽說大王此前尋來的道士張道德,受闢為晉王國大夫了。”

“是阿。”秦亮輕鬆地回應。

壟上公確實讓秦亮“察覺”了,所以他堅持要辭行的時候,秦亮便想先送他一些房屋、財物、土地。他卻什麼也不要,說是拿來沒用了!秦亮想起吳心說的、道士也不喜歡草棚破衣裳等,便又給壟上公以帛書、印綬,要封個官,使他可以來領俸祿,窘迫的時候能找官府接應。曉以利弊勸說了一番,壟上公才接受晉王大

夫的官位,秦亮又給了一些便於藏匿攜帶的小金豆。

鍾會笑了一下,說道:“僕偶然聽到流言,說大王找了方士作法,欲窺天機。”

秦亮淡定道:“其實只是私事,我有一舊友,曾相助於危難之時。張道長是舊友的師父。”

鍾會點了一下頭:“原來如此。”他沉吟片刻又道,“仆倒是以為,道士方士有時候確實有用,有些人就信玄虛之說。”

秦亮想了想道:“士季所言,不無道理。”

鍾會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拂過,隨即站了起來,揖道:“僕正要回長史府,見大王在此間、便來閒談幾句,不敢多耽擱大王公務,請告辭了。”

秦亮道:“有閒的時候,我們再談談丹青之道。”

鍾會笑答一聲,離開了裡屋。秦亮抬頭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心說以前自己與鍾會、倒是交流過多次書法,不料鍾會對畫畫也頗有心得。

正如鍾會的書法學自鍾繇,鍾家的影響力也主要來自鍾繇,魏國開國元老、位列三公的少數人之一。秦亮對於像潁川鍾氏這樣的家族態度、期待他們能中立就很不錯了,不過正巧以前與鍾會私交挺好,事情因此簡單了不少。

剛才提到了道士、做法佔卜之類的話題,秦亮便沉下心,又察覺了一下自己的炁體。

不料他忽然發現,察覺之中炁的顏色略顯灰暗,居然有一點凶兆之相!兇吉只與炁體本身有關,眼看要過年了,難道最

近會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