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亮看清楚了玉璽,收了起來,這才開口道:「魏大將軍,接受蜀漢國君臣投降!」

說罷秦亮伸手將阿斗扶了起來,然後「唰」地一聲拔出寶劍,嚇了阿斗一跳!但秦亮並不是要傷害他,而是親手將阿斗綁在後面的繩子割斷了,然後拉了一下阿斗掛在腰間的上衣、表示遮掩的意思。.五

秦亮再次打量著做過皇帝的阿斗,阿斗的臉有點紅,仍帶著難堪與畏懼,但眼睛是乾的,既沒有哭、也沒有太多悲傷的樣子。

阿斗站起來之後,應已察覺到了秦亮善待之意、好像隱約鬆了口氣,也在時不時看秦亮。兩人偶然對視了一眼。

此時的人們明確表達了態度、還是比較可信的。蜀漢君臣以亡國之禮迎出,帶著棺材就是任殺任剮之態;而秦亮接受投降、親手給阿斗鬆綁,便是寬待之意。

秦亮的視線離開阿斗,朝後面說道:「爾等都起來罷。來人,把車上的棺材燒了,羊收了充作軍資。」

事到如今,秦亮也是暗自長長地鬆了口氣!風險極大、實為不易的伐蜀戰爭,今日總算是順利收場了。後續還有不少收尾工作要做,不過關鍵性的事件已經過去。

秦亮也沒有多少廢話,又立刻對阿斗說了一句:「卿到了洛陽,受封公侯問題不大。」

雖然阿斗帶著棺材來,但投降不就是為了活命、爭取生活下去的機會嗎?不然為何不跑路,或者乾脆自殺、免受一次屈辱?

秦亮直接給他許諾,正是為了讓阿斗明白、不要想著再搞事了!

便如同那些幹綁票歹事的罪犯,有經驗的罪犯一般會安撫肉票、許諾拿到錢肯定放人,絕不會有危險。只有腦子有問題的人,才會急著瘧待威脅,生怕肉票不想辦法拼命反抗、甚至殊死一搏。

鍾會抬起頭道:「大將軍說的話,在魏國朝廷最管用。」

阿斗應該聽明白了,當即向秦亮揖拜了一下。

這時人群裡一個聲音道:「僕費承言,敬望秦將軍善待益州百姓。」

秦亮立刻側目,循著聲音看去,問道:「費文偉乃汝父?」

穿著麻衣、面目平整的年輕人道:「正是先父。」

許多喪服官員都紛紛轉頭,看向費承。阿斗身邊最近的人、應該是蜀漢太子,也專程扭頭看了費承一眼。

秦亮以前對費禕挺有好感的,關鍵是此時的費家、在益州仍然很特別。

費禕掌權時、實行懷柔益州人的政策,在益州本地人中的威望很高;同時又屬荊州派、在荊州人東州人那裡也是領袖人物。要想快速穩定益州、穩住蜀漢降臣,拉攏費家應該是一條捷徑!

不過秦亮沒有急著回應費承,只是看向費承輕輕點頭示意。

畢竟一兩句話說不清楚,善待是什麼樣的善待、百姓又是指哪些人?魏軍這麼多兵馬,讓益州豪族出點酒肉犒軍,搬一些存糧出來、補充調運不足的糧草,以及賑濟受戰事影響的黔首,應該不過分罷?

至於屠城,秦亮當然不可能下令幹!益州人說到底又不是外人,魏國朝廷用兵攻滅蜀漢割據政權、是要佔領治理這個地方的,不是殖民、不是搶劫,而是要消化此地!將來的人力物力,都要為朝廷所用。進行毫無必要的屠戮、製造仇恨,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涪縣之役後,有人提議把蜀軍屍首築為京觀,以彰顯武功、震懾益州。秦亮也是幾乎想也沒想、便立刻拒絕了,還叫輜重營掩埋屍首入土為安,並儘量救治蜀漢軍傷卒。

這也是因為秦亮一向認為,魏吳蜀三國之間的戰爭、屬於自相殘殺的內戰。

要宣揚武功、也得先回洛陽,可以在洛陽朝廷中、借軍功增添徵治資本與威望。而在受到兵禍波及的當地,這種宣揚對於治理善後、只有副作用!

受降儀式可以結束了。秦亮這才想起了一件最急迫的事,便問道:「此時守備巴東郡白帝城的人是誰?」

阿斗轉頭向一箇中年人確認。那中年人拱手道:「僕董厥言,羅憲剛調任巴東郡守,白帝城守將是羅憲。」

秦亮道:「立刻以蜀漢朝廷的名義、給羅憲寫詔令,叫他不得放任吳軍透過,須原地駐軍等待,向趕到巴東的魏軍將領歸降!

「感謝書友「憶昔情」的又一個盟主!明天加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