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代表即便沒有泰達的幫助,艾繆也是可以自我進化的,她會自己進行金屬的質變,為自己的身體新增更強大的力量,植入更多、更復雜的鍊金矩陣。”

伯洛戈說出自己的猜想,手中的銀蛇也抬起了頭,和帕爾默對視在了一起。

詭蛇鱗液便是艾繆的作品,一位鍊金人偶創造了這件腐化之黑級的鍊金武裝,雖然它有著種種缺陷,甚至說離開伯洛戈便無法被視作鍊金武裝,但這也確確實實是件腐化之黑級的鍊金武裝,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值得慶幸的是,艾繆並不具備什麼戰鬥力,至少短期內是這樣,她能維持自身穩定執行,都已經是個奇蹟了。”帕爾默補充道。

作為鍊金人偶,艾繆就像個精緻的鐘表,稍有碰撞便會停擺。

“所以她才在四肢上覆蓋厭鐵漆嗎?不止是保護,這也會是她進攻的手段,但也僅此而已了。”伯洛戈醒悟道。

“誰知道呢?泰達在彷徨岔路內很有威望,畢竟想要植入鍊金矩陣,只能找他,應該沒有人會對艾繆動手,”帕爾默闡述著利弊,“我們打著泰達的名頭行動,可比打著秩序局的名頭靠譜多了。”

“而且……你應該也會喜歡這一點的吧,專家?還是說殺手先生。”帕爾默衝伯洛戈擠眉弄眼。

看帕爾默這副樣子,伯洛戈忍不住露出微笑,他心想,帕爾默猜的沒錯。

和泰達接觸後,對他們最有利的一點是,伯洛戈或許可以在後續與泰達的交易中,想辦法從他手中得到名單,那些被泰達植入了鍊金矩陣人員的名單。

一旦得到這份名單,對於伯洛戈在彷徨岔路內的行動,無疑提供了巨大的便捷,對方的身份、秘能學派與性質,全部展現在眼前。

“泰達不會輕易地放出這些東西,他很清楚,一旦洩露了名單,他自己首先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帕爾默說。

“我知道,別心急,慢慢來,”伯洛戈說著起身,拎起外套,“你還要繼續喝嗎?”

“啊?這就結束了?”帕爾默喊道。

“宿醉對身體不好,”伯洛戈說著對帕爾默擺了擺手,“週一見,帕爾默。”

……

回到熟悉的家中,伯洛戈將遇見艾繆的事寫在了日記上,因時間關係,伯洛戈和帕爾默沒有在泰達那裡待太久,僅僅是打聲招呼,大致地瞭解了下情況,便動身離開。

可就是這麼短暫的見面,伯洛戈卻從其中得到了足夠多的情報,合上日記,放下鋼筆,伯洛戈一閉眼就是艾繆的姿態,直覺在驅動般,伯洛戈總覺得那具鋼鐵之軀下,一定藏著些什麼。

伯洛戈轉頭看向牆壁,牆上貼著數張照片、剪下下來的報紙還有文件資料,它們都被數不清的紅線與圖釘連線著,照片上也畫滿了紅叉。

阿黛爾的事件結束了,但伯洛戈一直沒有把這些東西拆掉,思考了一下後,他起身將它們逐一摘下,撕下紙張,寫下一個又一個的姓名,再將它們釘在牆上。

忙碌了有一陣後,伯洛戈緩緩後退,坐回床上,望著牆壁。

牆壁的最上方貼有寫著大裂隙的紙張,大裂隙延伸出兩條紅線,將彷徨岔路與秋傷鎮連線,在兩者之下還有著諸多的被釘死的紙張。

逃亡的國王秘劍,遠道而來的灰貿商會,研究生命的泰達,鍊金人偶艾繆……彷徨岔路的主人、僭主。

“這世界就像張棋盤……”

伯洛戈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瞭解凝華者階位時的情景,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最後一張紙頁上,上面寫著僭主之名。

突然的冷意襲上心頭,伯洛戈覺得大裂隙內的每個人都彷彿是棋子般,處於僭主的掌控中。

回想起自己暴風雨夜的追擊,僭主沒有向自己索取任何東西……說不定自己已經付出了代價呢?比如僭主也不希望那列車離開歐泊斯。

是啊,有時候並非要付出實質性的代價,作為代行者,替魔鬼們行事,一定程度上也算是付出了代價。

伯洛戈越發頭疼了起來,他感覺自己步入了某個旋渦之中,難以觀察其全貌。

銀蛇纏繞著伯洛戈的身體,伴隨著他的思考,它也緩慢地爬行著,與呼吸的節奏同步,銀色的鱗片也一張一合,直到突然的鈴聲將伯洛戈從深思中吵醒。

伯洛戈猛地看向電話,鈴聲還在繼續,而他的眼神也凝重了起來。

自從接起了僭主的電話後,伯洛戈便有些敬畏陌生的電話,指不定自己某一次接聽,便能聽到僭主的聲音,這感覺可太糟糕了。

還有的就是,伯洛戈的朋友並不多,知道他電話的人更是寥寥無幾,這種時候又是誰會給他打電話呢?

伯洛戈走了過去,接起電話,熟悉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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