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爾特恍惚地眨了眨眼,揮劍劈斷了胸前的影刃,影子斷裂回收,而霍爾特胸膛的傷口,也在以太化的作用下,癒合止血。

些許的黑色顆粒從傷口中溢位,如同塵埃般,飄蕩在空氣中,消失不見。

“原來如此,先前都是在麻痺我嗎?”

霍爾特明白了攝政王的意圖,在世界切換時,霍爾特先前統馭的區域被強行剝離、消失,當他來到鏡界內,再一次統馭起周遭的區域時,會因世界的切換與統馭的過程中產生一個極為短暫的間隙,攝政王正是抓住了這一間隙,對霍爾特發動了攻擊。

只可惜霍爾特已經是榮光者,軀體高度以太化,哪怕這一劍命中了霍爾特的喉嚨、頭顱,只要一息尚存,也無法從根本上抹殺霍爾特。

可創傷已經存在了。

哪怕傷口癒合了,霍爾特仍能感受到胸口上傳來的隱隱痛意。

攝政王將影刃豎舉在身前,身子站得筆直,“我很喜歡決鬥,你不覺得它就像一個神聖的儀式嗎?”

“一對一、試探、博弈,直到分出勝負……比起最終的結局,我非常享受決鬥這一充滿榮耀的過程。”

影刃貼近了攝政王,掩蓋住了他大半的臉龐,露出另一半的蒼白與猩紅。

“在生死的間隙裡,愚弄著死神,獲得無上的愉悅!”

霍爾特像是被攝政王逗笑了般,他臉上掛著難看的笑意,搖了搖頭,“你在說謊。”

“一個不死者在講述愚弄死神的歡愉?你是在開玩笑嗎?”

霍爾特嘲笑道,“每個走向決鬥的人,都抱著有去無回的念頭,但你不一樣,你可是高高在上的不死者,就算被人砍斷頭顱、刺穿心臟又如何,你總能活過來。”

“沒錯,你之所以喜歡決鬥,你只是單純喜歡毫無顧慮地殺戮,反正你是不死者,你是不會倒下的。”

攝政王的笑意逐漸冷了下去,他失望地放下了影刃,“你根本不懂決鬥的禮儀。”

“哈,哪有什麼禮儀,只是你們這些不死者們營造出來的、自我欺騙的手段罷了,用這些虛幻的儀式,證明自己的高貴,還自稱什麼榮耀,真是笑死人了。”

霍爾特毫不客氣地嘲笑道,“你們都是一群膽小鬼,怕死的膽小鬼,以為經過這樣的試煉,就能證明自己的勇氣。”

“真荒謬。”

語畢,霍爾特的身影扭曲成一團模糊的虛無,剎那間消失在了原地,與此同時他腳下的地面崩碎。

像是有一連串的雷管在地面引爆般,地面持續爆裂出了一道坍塌的軌跡,而這正是霍爾特奔走的軌跡。

攝政王沒有退讓,架起影刃,果斷地揮舞起巨大的圓弧,橫掃向霍爾特行進的軌跡,按照他的預計,這一擊足以阻擋霍爾特的行進,可當影刃落到霍爾特頭頂時,影刃詭異地凝滯在了半空中,動彈不得。

就像斬入了一片無形的泥沼之中,無法揮下,也難以回收。

此時再看向霍爾特,他已來到了攝政王的眼前,攝政王察覺到了周遭的異樣,以太互斥的影響下,琥珀無法完全控制住攝政王,但這不代表它無法凝滯影刃的行進。

在攝政王麻痺霍爾特施展致命一擊時,霍爾特也在對攝政王施以計謀,他們都在互相揣摩著對方,尋找對方的弱點。

霍爾特大喝道,“停下!”

榮光者的力量竭力釋放,既然無法完全遲滯住攝政王,那麼就干擾他,在控制影刃後,霍爾特當即在攝政王的身邊營造出了數個差速地帶。

手掌可以自由行動,但手臂受到了遲滯的影響,軀幹被強制凝滯,大腿又得以自由行動,接著是被控制住的腳踝……

霍爾特無法突破攝政王的矩魂臨界,進行更加細微的差速變化,但眼下的種種已經足夠了。

幾乎是在一瞬內,攝政王就感受到了身體的影響,無需霍爾特動手,動作的慣性下,攝政王自己便將自己的身體扭斷,肢體變形彎曲,面板下骨頭斷裂起明顯的凸起,肌肉粗暴地拉傷。

榮光者的衝突下,霍爾特的力量僅僅影響了攝政王數秒而已,但在這數秒內,攝政王的身體就已被自己扭成了畸形的模樣。

琥珀破碎,鏡界翻轉。

兩人再一次歸回到了物質界中,同時攝政王憑藉著鏡界翻轉時,霍爾特力量的真空間隙,影刃掙脫了束縛,如遊蛇般刺向霍爾特。

“太慢了!”

霍爾特痛斥道,影刃在逼近霍爾特脖頸處時,再一次被強行凝滯,與此同時霍爾特刺出了秘劍,命中了攝政王的腹部。

頃刻間,佛時間被凍結了般,空氣中瀰漫著冷冽而肅殺的氣氛。

裁鐵斷鋼之劍無情地分裂著自己觸及之物,攝政王的身軀在它的影響下,就像被無數刀刃殘忍切割,整個腹部變得血肉模糊,鮮血如狂風中的暴雨般傾瀉而下。

他那華貴禮服與藏在衣襟下的鎖甲在刀刃的衝擊下發出清脆的破碎聲響,彷彿在為他的痛苦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