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欣達已經快要昏厥了過去,反覆的以太沖擊與高溫,把她折磨的苦不堪言,即便沒有直接與灼氣接觸,她的體表就像燙傷了般,逐漸浮現起了大片大片的水泡。

同樣是負權者,帕爾默並沒有比欣達好多少,只是帕爾默倒黴慣了,接受能力與適應能力都比欣達強上不少。

帕爾默問詢道,「這能殺了那個混蛋嗎?」

「看起來沒有!」

瑟雷扯著嗓子回應著,光灼燃燒的餘音迴盪,像是山崩般,轟轟隆隆。

憑藉著血脈的聯絡,瑟雷可以感知到夜王的狀態,那個混蛋還活著,和眾人一樣,屹立在光灼之中。

「該死的,他再殺不死夜王,我們就要死了!」

帕爾默眯起眼睛,看向將眾人完全籠罩住的流火,到處都是純粹的光與熱。

「這感覺就像置身於焚化爐一樣!」

薇兒踩了帕爾默一腳,怒罵道,「有人說過,你的形容手法總是很糟糕嗎?」

「反正對你們也糟糕不到哪裡去啊!」帕爾默叫的更起勁了,「你們可是不死者啊!」

博德懶得參與進眾人的鬥嘴中,他只想儘可能地保護大家,敬業可靠,就像往日他在不死者俱樂部裡那樣。

光灼之力是如此熱烈,帕爾默等人、夜王、始源塔,都位於它的直射路徑上,王城的廢墟已被燒的發紅,極致的高溫下,就連磚石都紛紛熔化,滴下了大塊的熔融物,灰燼橫飛,雪塵也被蒸發。

瑟雷看不清外面的情況,但他可以確定,這座屹立多年的城市,在今日迎來了徹徹底底的毀滅,然後……然後便是始源塔。

響徹天地的爆炸聲從前方傳來,夜王那漆黑的礁石終被伯洛戈那竭盡全力的光灼擊穿了一角,焰浪濺射,一道巨大的流火騰空而起,直接命中了本就在烈火中搖搖欲墜的始源塔。

都不需要多麼長時間的燃燒,僅僅是短暫的撞擊接觸下,始源塔的塔身就再次被鑿出了一個空洞,洞壁燒紅,熔融物如粘稠的血液般,緩慢流淌。

爆炸聲接連不斷,又有數道流火從洪流之中分離出來,有的將始源塔撞的搖搖欲墜,有的落向了更遠處的戰場,不知道掀翻了多少頭不死者,亦或是夜族。

按照伯洛戈的這番攻勢,即便無法擊穿夜王的防禦,他也可以順勢摧毀整座始源塔,終結晦暗鐵幕,而這恰好也達到了他們的戰略目的。

可當又一重重流火濺起時,龐大的身影黑壓壓地降臨了,千手千足的龐然大物硬生生地擠進了光灼洪流之中,不僅幫夜王承擔了大半的傷害,還把濺射的流火紛紛擋住,而那一直與它拼殺糾葛的永世之役,此時那無盡的刀劍已碎裂了大半,狂漲的怒意也有了衰敗的跡象。

在破曉戰爭之前,傲慢之

罪一直是魔鬼之中最為強大的存在,即便後來沒落了些許,可他依舊具備著駭人的威能。

在以太界內,傲慢的力量得到了完全的展現,賽宗即便掌握著權柄,化身為此世禍惡,可他終究不具備那本質的原罪,是一件贗品、偽裝的魔鬼。

此消彼長之下,賽宗逐漸落入了下風,傲慢也逆轉了局勢,干擾起了夜王與伯洛戈等人的戰鬥。

一旦戰敗,傲慢必將在之後的紛爭中退場,而他的自尊心、他的原則,決不容許這樣的事發生,萬千的刀劍反覆切割,暴戾之氣攪碎了一重重的焦油,即便對千手千足產生了重創,可依舊無法阻止它的行動。

瑟雷躲藏在斯科特的陰影之下,低聲道,「光灼……光灼快要熄滅了。」

片刻的時間裡,光灼從起初的猛烈之勢,變得逐漸虛弱了起來,雖然這種虛弱的程度也足以抹殺絕大部分的生靈,可這無疑表示著,伯洛戈的力量已經抵達了極限,作為光灼的承載體,伯洛戈即將走向徹底的崩潰。

「那夜王還活著嗎?」帕爾默茫然地問道。

「他……」

瑟雷眼瞳呆滯,默默地攥緊了拳頭,他知道,這可能是他此生唯一一次殺死夜王的機會了,但他也知道,想要殺死那樣強大的存在,必須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勇敢點,瑟雷。」

瑟雷喃喃自語著

,而後目光看向奧莉薇亞。

父女就這樣對視了幾秒,瑟雷一句話未說,也沒必要說什麼了,他是高高在上的夜族領主,說太多矯情的話,反而讓人覺得自己是個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