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個抉擇很難,但想想你們理想的社會。”

喬斯仰起頭,對著位於蜂巢之中的議員們高聲喊道,“你們掌握著超凡的力量,本應成為天神,卻要被條條框框的束縛,與凡人一併同行。”

他的聲音低啞了起來,用力地攥緊拳頭,“在凝華者至上的引領下,人類的文明將突飛猛進,不是嗎?”

議員們沉默不語,作為凝華者至上的堅定支持者,他們一直渴望走出陰影,君臨世界,將以太技術完全接入世界之中,可這些年來,他們一直受到秩序局的制約。

如今諸秘之團選擇在這紛爭之始時表露自己的慾望,正是想憑藉著這一切擺脫秩序局的控制,去踐行自己的理念。

無論秩序局能否撐過這輪紛爭,它必定會元氣大傷,而這正是諸秘之團崛起的好機會。

“其實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我們完全可以把你們轉化為夜族,享受真正的不死之身,而不是躲藏在這由空想種編織的夢幻現實裡,維繫著虛假的永生。”

喬斯又丟擲了一份沉重的籌碼,但無人肯接。

“夜族?還是算了吧。”蜂巢內傳來一名議員的聲音,“關於不死的形式,我們有著自己的想法。”

喬斯嘲笑道,“繼續躲藏在這……水晶的棺木裡?”

議員並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著,“那在這之後呢?忤逆王庭所許諾的,你們能夠保證嗎?”

“當然,這件事我們已經討論了很多次,甚至簽訂了契約啊。”

喬斯暢想著那美好的未來,“永夜的帝國將重新崛起,但這一次我們不會再無序的擴張,畢竟這個世界是需要一定的流動性的,完全主宰世界的帝國,等待它的只有僵死。”

令人意外,夜族們居然真的吸取了破曉戰爭的教訓。永夜帝國擴張至極限之時,內部的體制便陷入了完全的僵死,所需的資源也成倍增加,但如果有一個競爭對手,一個處於白日下的帝國,兩者進行那無盡的迴圈,或許能帶來一個截然不同的答案。

喬斯繼續說道,“我們將掌管黑夜的世界,白日的所有,則交付給你們、凝華者們。”

議員們沉默了下來,不久後更多的私語聲響起,他們彼此交談著,分享著各自的想法,大家或許各有矛盾所在,但每個人都同意這樣的一個道理。

諸秘之團沒有別的選擇了,自與忤逆王庭接觸那一刻起,他們就被綁在了慾望的戰車上,要麼殺至棋盤的底線,要麼死在路上。

很顯然,沒有人會坐以待斃。

女人說,“耐薩尼爾沒那麼好殺,我們需要幫助。”

喬斯滿意地應答道,“好,只要你們能把耐薩尼爾引到重疊點內,我們就有把握殺死他,但要記住,我們同樣需要你們的協助。”

“那其他人呢?”女人說,“耐薩尼爾可是帶領了一支軍團而來。”

“他們?你們難道還打算留他們當談判的籌碼嗎?”

喬斯看向蜂巢的中心,那一枚枚耀光心臟的集合體,“他們是一群高階凝華者,很適合被提煉成空想種,就留給你們當造夢的資源好了。”

聽到這,女人的神色變得緊張了起來,喬斯能看出來這些是空想種,在她的預料中,可她沒想過,喬斯居然連這一點也察覺到了。

空想種是專屬於幻造學派的力量,也唯有幻造學派凝華者,才能凝結出這樣的心臟,但隨著諸秘之團多年下來的研究,他們成功搭建起了一套系統,哪怕是其他學派的凝華者,也可以在空想種的領域內被殺死、進而扭曲出一枚新的空想種。

依靠著這種手段,先賢議會籌集了大量的空想種,再憑藉著空想種的力量,長此以往地維繫自己的生命。

喬斯展現起自己的力量,進一步地說道,“你們需要大量的空想種,好令這扭曲現實的範圍不斷擴大,以至於覆蓋整座城市,這樣,隱秘之土將成為真正的地上天國,生活在這裡的人將不再受到生老病死的困擾。”

女人質問著,“你為什麼知道這些?”

“死亡,所有生命的終點,也是所有生命用盡一生以反抗的結局,”喬斯像是吟詩般,高聲頌唱著,隨即聲音又緩和下來,像是在講述一段神秘的過往,“我見過許多反抗死神的手段,像你們這樣的手段,已經見怪不怪了。”

喬斯又說道,“我還在書上讀過,有人利用空想種無限回溯自己的時間,也就是大家熟悉的超凡災難·時軸亂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