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洛戈是個聰明人,再憑藉著自身過度思考的能力,他總能透過破碎的資訊,推測出一個完整的故事。

一個源自於許多年前、被人遺忘塵封的故事,此時正慢慢地爬出墳墓。

突然之間,人生終極的三個問題,伯洛戈似乎搞懂了其中的一個。

伯洛戈隱約地知道,自己從而何來。

那麼他現在又該何去何從呢?

……

臨近的腳步聲吵醒了霍爾特,疲憊與苦痛命令他不斷地睡去,但出於本能的警覺,他還是睜開了眼,霍爾特嘗試起身,可這一次他沒能站起來。

“別緊張,已經結束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略感熟悉的聲音響起,霍爾特眯起眼睛,試著看清對方的樣子,但血液遮掩了視野,眼中的萬物都變得猩紅模糊。

直到對方伸出了手,幫霍爾特拭去眼睛上的汙血,這才令他的視線清晰了起來。

“伏恩?”

霍爾特認出了對方,緊接著他看到了伏恩身上遍佈的傷勢。

和起初強勢登場時的完美姿態不同,如今的伏恩像是在刀劍裡打過滾般,身上的衣物破破爛爛的,裸露的面板上佈滿了細且深的傷口,幸運的是傷口沒滲出鮮血,只是有以太在源源不斷地溢散。

伏恩身上最為嚴重的傷口位於他的右胸,半個胸膛都被攪爛了般,一片血肉模糊,殘留的敵對以太阻止著身體的以太化,為此血液流個不停。

“他呢?”霍爾特問。

“他?平局,沒辦法,讓他跑了,”伏恩無奈地搖搖頭,接著又說道,“但別擔心,他也不好過,我至少把上百枚銀屑嵌進了他的身體裡,他想剔除這些東西,只能一點點地把自己的肉挖出來。”

說到這部分時,伏恩的臉上掛起了爽朗的笑意。

伏恩攙扶著霍爾特站了起來,滾動的氣旋在兩人的腳下形成一節節的無形階梯,兩人漫步在空中,時不時地灑下些許的血滴。

“其他人怎麼樣了?”

“我不太清楚,但看起來都還活著,”伏恩說著看了眼遠處的峭壁,那裡坍塌出了一個巨大的缺口,“只是你的絕境前哨站應該是沒了,徹徹底底的沒了。”

伏恩又迅速說道,“不過沒了就沒了吧,反正那頭怪物已經消失了,光灼也熄滅了,你們已經沒有理由繼續待在這了。”

“現在秩序局很忙,到處都需要人,你和你的組員會是一股不錯的助力。”

伏恩說起話來意外地絮叨,也可能是他不想讓氣氛變得太嚴肅,畢竟伏恩本身就是一個不太正經的傢伙。

“直面一位純血的夜族榮光者,居然還能打的有來有回,你乾的很不錯。”

伏恩一邊誇獎著一邊試著和霍爾特聊些什麼,以讓他保持清醒。

一向幽默的霍爾特並沒有接話,他低著頭,在想一些事,冗雜的思緒在腦海裡橫衝直撞。

伏恩問道,“你是覺得恥辱嗎?”

“有點。”

這一次霍爾特回應道,“我很少會輸的這麼徹底。”

“這不怪你,階位的差距擺在這,更何況他還是不死者。”伏恩安慰道。

霍爾特用力地搖頭,接著又沉默了下去,隔了好久,久到兩人已經要走出大裂隙時,霍爾特突然說道。

“我要……”

他的聲音被氣旋的風聲遮掩,伏恩沒聽清。

“你剛剛說什麼?”伏恩又問道。

霍爾特深吸一口,用近乎吼的方式說道。

“我會向決策室申請升變。”

他抬起頭,看著伏恩的眼睛,再次重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