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埃爾南想不明白,但很快一股鑽心的痛苦從他的腳踝處蔓延了過來,只見一道平整的傷口不知何時切斷了他的筋腱,鮮血止不住地溢位。

短暫的愣神後,埃爾南立刻翻滾著身體躲入了煙塵的角落裡,忍著劇痛,檢查起了自己的身體有沒有其它的致命傷口。

在崩塌的影響下,轟鳴的墜落聲掩蓋住了飛刀疾馳的嗡鳴,碎石打在身上的擦傷,也令埃爾南忽略了那起初微弱的痛意。

帕爾默沒有死,他就藏在四周,試圖狩獵自己。

“該死!該死!”

埃爾南不斷咒罵,現在他也被拖入了慢性死亡的困境裡。

繼續待在這,巨石遲早會砸死埃爾南,可讓他向外突圍,腳踝受傷的他,移動變得極為困難,更不要說還有帕爾默在狩獵了。

很快埃爾南就做出了決定,他攥緊尖釘,既然無論如何都是一死的話,他誓要帶上帕爾默一起。

拄著搖晃的牆壁,埃爾南艱難地站了起來,他意識到帕爾默善於以太遮蔽,不要他的攻勢也不會這麼悄無聲息。

“這是算計好了嗎?”

自言自語中,埃爾南感到一陣後怕,他本以為伯洛戈的暴行,只是瘋狂之舉,可現在看來,他似乎是為了配合自己的搭檔行動。

伯洛戈不僅分割了戰場,還令戰場的優勢處於他們那一邊。

埃爾南努力保持冷靜,目光在揚起的塵埃間反覆遊動,兩人都是致命的刺客,因此他和帕爾默都只有一次進攻的機會,誰先發動攻勢,誰便取得了勝利。

精神高度集中,血液流速飛快,恍忽間,埃爾南發覺,事物的變化變得遲緩了起來,他能看清碎石的墜落,煙霧湧動的軌跡,乃至從這混沌的變化中,察覺到了一絲異樣的表現。

一處的煙塵突兀地翻湧了起來,同時一道模湖的黑影迅速浮現。

埃爾南幾乎本能地要射出尖釘,貫穿那道黑影,可在抬手的最後時刻,他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萬千的思緒在埃爾南的腦海裡咆孝。

哪怕尖釘再怎麼迅速致命,可發射時,埃爾南都有一個揮動的前搖,來為尖釘施力,因此他的攻擊頻次間的間隙,就是埃爾南的死點。

如果這團黑影,只是帕爾默的羊攻呢?如果自己判斷錯了呢?煙霧的覆蓋,埃爾南也不清楚自己對命中哪裡,如果一擊未能殺死帕爾默呢?

埃爾南的腦海一片空白,接著他擲出了尖釘。

鍊金金屬與空氣劇烈摩擦,一連串的音爆音震的人耳鳴不止,隨即火球雲沿著軌跡生成,再被高速氣流拉扯成一道赤紅的火線。

火線貫穿了煙霧,煙塵盪開,一道疾馳的巨石被瞬間貫穿、粉碎。

轟鳴的以太反應從埃爾南的一側升起,正他猜測的那樣,那正是帕爾默的羊攻,與此同時,視線的餘光裡,埃爾南已經能看到那從飛揚的碎石間,高速靠近的身影。

埃爾南的表情高度緊繃,緊接著,他突兀地笑了出來。

這已經不是埃爾南第一次遇到這樣的險境了,也不是他第一次面對敵人如此近距離地襲殺,埃爾南發現,在高強度的戰鬥中,因注意力的過度集中,很多時候,人們都忽視一些非常簡單的事。

比如埃爾南有兩隻手,比如他可以一次性投擲很多尖釘。

埃爾南的身子向著一側傾倒,順帶著身體用力地旋轉了起來,他的另一隻手抓起腰間的尖釘,而另一隻早已抓住數枚尖釘的手,用盡全力地朝著以太升騰的方向擲出尖釘。

帕爾默還是太浮躁了,這一局是自己贏下了,

埃爾南的內心無比狂喜,就算煙塵包裹了帕爾默的身體,他看不清具體的目標,這也沒有關係,多枚的尖釘猶如霰彈般,編織起死亡的大網,帕爾默逃不掉了。

怒風的嘯叫聲響起,湧動的氣流破開了煙塵,帕爾默暴露了出來,密集的火線從四面八方朝著他高速挺進,可帕爾默居然一點回避的意思也沒有。

帕爾默站在原地,保持著擲刀的動作。

下一刻,在埃爾南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所有的紅線精準地擦著帕爾默的身體輪廓而過,它們甚至連擦傷都未能做到。